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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杂谈】艺术创作的“大”与“厚”

艺术创作的“大”与“厚”

  吕国英

  大者,阔也;厚者,深也。一般意义上,“阔”为面,“深”为远。从时空维度意义上言,“阔”具一定幅员边界,指上下、左右之域;“深”有一定纵向空间,指过去、未来之境。艺术创作中,“大”与“厚”的关系,是特殊关系,也是基本关系,更是根本关系。这种关系,既反映作品样貌,又体现作品形质,也呈现作品境界。

  认知“大”与“厚”,是艺术创作的核心要义,也是艺术审美的核心要素。“大”与“厚”既体现为两个方向、两种维度,又呈现为两种层面、两大范畴。从方向与维度上说,前者为横阔与纵深,体现视界与幽远;后者是时空与精神,体现空间与情怀;从层面与范畴上言,前者是自然与心性,呈现为万物与意象,后者是哲学与美学,体现为境界与审美。

  孟子言:“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是人之境界论,也属典型的艺术境界论。就绘画艺术的“大”与“厚”问题,潘天寿认为:左右上下不难,往里难。这就是说,绘画创作在上下、左右表达“面”的方向上,向外延展都不是难题,而在前后表达“深”的层次上,向“内”或向“外”延伸就难了。向“内”是历史纵深,向“外”是未来远方。兹论虽基于绘画语境,但对文艺创作诸门类,均有普遍意义,并且这种“深”,不仅仅体现为内容要素,又常常作为主题思想、本质意涵、真挚情感等,呈现作品思想深度,体现作品审美维度。

  文艺史上,大凡成功的文艺大家,皆在“厚”的方向上用功,以“厚”绘写精品,由“厚”体现力作。“轴心时代”的文化巨擘是这样,近现代以来的文艺大家同样是这样。老子《道德经》被誉为“万经之王”宏论,仅有五千之言;曹雪芹“披阅十载,增删五次”,一生仅著《红楼梦》;李可染七写“万山红遍”,均于咫尺之境;黄宾虹进入“浑厚华滋”之境,挥写“万千山水”,亦均在案几之内。

  当下于诸多文艺乱象与流弊中,好“大”远“厚”是突出存在,问题之症结,就是无视艺术创作中“大”与“厚”之关系,甚至将两者割裂,以至对立起来。

  显然,文艺作品之构成,“大”为外在架构,“厚”是核心根本。没有“厚”,“大”无意义;欲作“大”,须作“厚”;唯作“厚”,方成“大”。

  如此,作“大”难,作“厚”更难,从“厚”作起,艺术兴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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