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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崖壁上的雕花

盛开在崖壁上的雕花

  站在马蹄寺的门口,一道雕花的大门似乎是一道历史的屏障,门外是纷纷扰扰的过往,走进去就是亘古静谧的时光。远处的蓝天、流云、雪线、山巅、瀑布等像是色彩绚丽的背景,而盛开在悬崖峭壁上的洞窟像是开在光阴里的雕花一样,斑驳中泛着陈旧的光芒。隔着一千多年的光阴就那样盛开在行人的视线里,每片叶子的褶皱里都镌刻着岁月的繁华亦或是沉寂。

  一个洞窟,一个传说;一个神龛,一段历史。

  

盛开在崖壁上的雕花

  站在门口,心像是树叶飘荡,而脚步似乎被过往牵绊,目光被那些洞窟萦绕,我裹足不前。也许没有再没有哪一处岁月留下的精美的篇章用“马蹄”如此直接而又通透的语言来定格了。忽然就想起了“天马行空”这个词语,这个词语一定和这个地方息息相关,因为这儿是天马走过的地方。传说中的天马在此饮水落有马蹄印而得名,而如今天马行空没有踪影,而天马留下的印迹却安安静静盛开在普光寺马蹄殿内,成为镇寺之宝,像是一朵马蹄莲,就盛开在佛祖脚下,没有生命,却也芬芳四溢。我想,是什么吸引了天马,在这儿踩踏下它的印记?是山顶的皑皑雪山?山腰的旖旎风光?还是山巅的飞湍瀑流?还是洞窟里佛祖温柔的眼睑,还是尘世间温暖的烟火?我真的不得而知。

盛开在崖壁上的雕花

  站在山脚下,抬头看崖壁上的石窟,脑海里就回荡着几个单纯的数字“三十三天”,让时光在这儿静止。时空在这儿交汇成了一个坐标,是用时间拓展空间,用空间来则算时间,时空在这儿融合、碰撞、交织,最后在这儿握手言和。那些崖壁上的洞窟盛开在无涯岁月里,也绽放在无垠的空间里。看着天马留下的足迹,那就像是历史的足迹一样清晰而又模糊,真实而又虚无。多少年多少脚步为它而来,马蹄的印记被多少目光深情地抚摸,恍惚地凝望,沉默地对视,那一刻,历史的天空风烟俱净,而面前的时光烟雾缭绕。

盛开在崖壁上的雕花

  历史有时候没有正解,唯有和美丽的传说携手,似乎历史留下的断章不仅完整而且近乎完美。不苟言笑的历史有时候也会莞尔一笑,而美丽的传说偶尔也会涂抹几分庄严的色彩,这就是相得益彰。左手感受历史的体温,右手体悟传说的美丽,岁月留下的漏洞都交给传说去缝补、连缀,历史依旧是一件光鲜亮丽的衣裳,遮挡着现实的风雨,温暖着一个又一个单薄的日子。

  马蹄寺的石窟群,像是鸿篇巨制,封面是简单的写意画,一个洞窟就是一篇精美的工笔画,唯有柔软的眼神才能触碰到一笔一划中传递的信仰和生生不息的力量。所存的三十三天石窟、马蹄印石窟、藏佛殿石窟、胜果寺、千佛洞石窟等,最初的样子已经被岁月的风雨剥蚀得回不到从前了,而寺中主要的建筑如大而寺中收藏的晋代的站佛、北魏时的文殊菩萨宝剑、清康熙帝的龙袍、乾隆帝的马鞍等众多文物却依然替历史看守着着那段灿烂的过往,诉说着风雨沧桑,见证着曾有的辉煌。

盛开在崖壁上的雕花

  走进三十三天洞窟,像是走进了历史的隧道,历史的天空就是如此扑朔迷离。我脑海里翻腾着“北凉”,那是多么久远的时光,真是摸摸历史的手掌已经微凉。拾级而上,我的脚下是现实,头顶就是历史,那些昏黄的灯光像是一只只沧桑而又失神的眼睛打量着芸芸众生,忽然感觉有时候时间和空间是同一个词汇,每个佛龛里都有佛祖静默着,微笑着。在这儿,泥土亦或者彩绘都是历史最夺目的光芒,我也只是放轻脚步,以同样的微笑回应,以同样的表情应答。雄宝殿、站佛殿、观音殿、药师殿等佛龛中,都是一个时空的坐标,每一尊佛都是坐标系中的不可复制的一个点,一尊佛,站成了永恒的姿态;暗淡了的是身上的彩绘,而清亮的是眼神,是心。那一瞬,我心空脚轻,寂然欢喜。岁月为之柔软,光阴为之散淡,历史像是一个踽踽独行的老人一样,有一天,会放下那些刀光剑影的往事,会收敛所有的锋芒,在时间的河流中心无旁骛行走和颜悦色的走,一切都会归于尘埃。

  在斑驳的壁画上我看到了时间的影子,墙壁上的壁画栩栩如生,一层覆盖的是一段过往,一层续写着新的心愿。暗淡的色彩涂抹岁月的容颜,在凋零的时光里泥土上的心事也变得残缺不全,偶尔也会露出岁月的破绽。一千多年的时光,泥土永恒,岁月无恙。信仰就以那个样的方式永远定格了。信仰,永远是最柔软最坚硬的一个词语,就以如此具体的方式镶嵌在峭壁上,岩石上。信仰让灵魂变轻了,自然感觉不到脚步的沉重。

盛开在崖壁上的雕花

  到了盛夏的时候,这儿就是岁月交织的华美的乐章,色彩交织的绚烂的画面。你走进了兰花坪,就像是走进了梦中的伊甸园,又好像走进了普罗旺斯薰衣草的庄园,那优雅的紫色温情而又浪漫,蓝中透着粉,粉中又浸染了几分紫,那是世上最美的色彩,而马兰花也成了马蹄寺一张最烂漫的名片,像是佛祖的笑容的颜色又像是灵魂的色彩,高贵而又典雅,夏天的兰花坪像是一壶酒,灌醉了身边其他的花草,它们都显得黯然失色无精打采了,唯有马兰花开出了一地的诗情画意,真是空谷幽兰,唯有暗香。马兰花的泼泼洒洒漫山遍野,远处看,和蓝天相映成趣,像是给马蹄声的山坡披上了一件华美的衣裳,一阵风过,花草们翩翩起舞,整个兰花坪就是演出了一场霓裳羽衣舞。

  到了深秋,马蹄寺就是色彩的海洋,向阳的山坡上泼泼洒洒的花草随意盛开,像是浓墨重彩的油画;背着阳光的山坡上松柏像是一个个卫士傲然挺立,庄严肃穆。到深秋的时候,马蹄寺的风光可以用“姹紫嫣红,层林尽染”来修饰,一点也不为过,这时候的草木像是卯足了劲开,各色互相浸染、渗透、各种气息也互相氤氲、真是争奇斗艳。而这儿花期最长也就是佛祖脚下盛开的格桑花,单薄的花瓣开出了一个圆满的人生,缤纷的色彩摇曳出了一个绚烂的世界。格桑花它喜爱高原的阳光,也耐得住雪域的风寒,美而不娇,柔弱但不失挺拔。记得她的花语是“怜取眼前人”,看看面前的格桑花,再看看盛开在光阴里的雕花,似乎在这儿看到了今生,来世。

盛开在崖壁上的雕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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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山巅,帐篷、马匹、行人、流云等都像是装帧精美的书中灵动的诗句,没有比这儿更美的时光了,远处的临松瀑布像是一条白练从山巅飘荡,满目的花草在眼前纷纷扰扰,阵阵梵音让人心灵震颤,远处的经幡眼花缭乱,这儿是一个喧嚣而又寂静的世界。如何装点都不显得多余,不必点缀也不会少了什么。

  远处来传来裕固族的歌声,这个唯一的少数民族就在片广袤土地上就以这样的敞亮的方式活着,以嘹亮的歌声穿起了一个又一个平常的日子,藏族乡村民安静地生活在祁连山脚下。青稞酒、牛羊肉、酥油茶等滋养着他们的生活,浓烈的气息中渗透出丝丝缕缕时间的味道,庄稼的味道,不事雕琢的日子里透出了时光的强大。历史的硝烟褪去,古来征战变成了史书上的点点墨痕,如今的村落像一个岁月磨砺过的老人,安静祥和。

  这儿让天马驻足,让脚步放慢,心灵柔软,不管世事如何变迁,光阴流转,这些盛开在崖壁上的精美的雕花在岁月里依旧散发岁月的光芒,熠熠生辉,永不凋谢。

  正如诗人所言:“百代穷工非巧力,铁壁铜崖种菩提”,是啊,是谁把菩提就种在悬崖上,枝丫里都是美丽的传说,每一片叶子都是像是经幡,唯有风能读懂它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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