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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说的好人家

原标题:邻居说的好人家

  清明节要回老家扫墓,游含山踏青。早晨顺便将被召回的汽车停在了桐乡大众4S店,然后搭乘儿子的车去老家。傍晚,保险公司派人把我的车送了过来,儿媳妇在单位备勤下班后也回来了。邻居的婶婶经过我家门前的水泥场地,脸挂一抹余晖,露出掉了当门牙的洞洞进得门来笑说:“你们这户好人家,一家就有三辆好车,占尽了全村的风头。”这话乍听起来都有点儿不服气,但从她的嘴里出来就变得好听起来,成了称赞话。“你客气了。婶婶!”我边搬凳子让座,边笑眯眯地说。

  其实,在村上我们家并算不得富,最多就是个中等人家。婶婶说的“三辆汽车的好人家”只是和自己以前比,确实是连做梦都没想到。

  我小时候只看到过石门邮递员骑着自行车送报纸和书信的情景,那种威风凛凛的姿态让我好生敬畏。每每看到邮递员经过,我们都用“11路公交车”追着跑,一直到他消失在麦田尽头为止。看到潮湿的泥土上留下轮胎的印痕就觉得是“高大上”了,心里想的是在小伙伴中可以用它来证明我确实见过自行车。车这个概念也就是那时建立起来的,不过万万不敢有买车的奢望,车离我们太遥远了。

  至于看到汽车还是读初二那年,学校组织“学习解放军,炼就铁脚板”野营时,到了余杭塘西镇才第一次见到。那次,我们行进在毛石子铺就的公路上,听有人在喊汽车来了,抬头看见尘土裹着个大家伙,风驰电掣般地扑来,就赶忙跑到路边抱着大树,生怕人被汽车卷走。等汽车过了才睁开眼睛,远远地看。心里盘算着回家怎么给同伴描述汽车的模样和速度。“我见过汽车啦!”我觉得很幸福。

  一直到结婚后,我的第一次创业就买了一辆飞花牌26吋自行车。当时的自行车在农村的同伴中还是凤毛麟角,我实现了从追自行车到骑自行车的飞跃。骑自行车也成了我那一段时期的幸福事,即使去食堂泡壶水或者到河埠去洗几块尿布也要骑上自行车。当时的路况尽管是骑一阵推一阵,有时还得车骑人,心里还是欢喜得很,有空没空就推出自行车出去大路上溜达。

  后来的后来,乡镇企业异军突起,企业员工中有相当数量的人买一辆比较体面的摩托车。我也想体面一下,但还在犹豫中。

  1993年暑假,我经不住诱惑和家人的据理力争,买了一辆五羊本田的摩托车,于是,告别自行车进入了摩托车时代,实现了“行”的第二个跨越。

  摩托车不但速度快,而且比起自行车来行驶相对要稳当得多,一家三口的出行就来得舒坦了。尤其是热天,“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学校有事情需要跑腿时,我就自告奋勇地前往,同事有求需要摩托时,我就主动应答着。摩托车给我的生活带来了许多乐趣,也扩大了朋友的圈子,30公里外的丈母娘家也去得勤快起来了。

  这样的出行方式一直持续了十五年。2008年,农户中开始零零星星地出现私家汽车了。因为时代的需要,因为有了条件,以后的几年里,家里陆续添了三辆汽车,并且更新着。

  汽车时代的进入,确实给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方便。我要回一趟老家,走个亲戚,配点高血压药片或者接送孙子、孙女儿上下学都很方便。

  有一次,媳妇原本下午五点钟下班,五点十分就接孩子,可是五点零五分单位还在开会,讲话的领导正意气风发,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为了接孩子放学不落空,她一个电话过来,我立马开车过去,好在这个时间点路上不那么拥堵,七分钟到达学校门口,圆满实现无缝对接。如果改用其他任何交通工具都不可能如此完美,而且心里会非常着急。当鲜花般的孩子坐进车里时,我说:“你真幸福,幸福是奋斗出来的。”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可我却心里清楚。

  儿子、媳妇在单位工作很特殊,都很忙,自己有辆车和出门需要依赖他们,那完全是两码事了。老伴也经常说:“自有自便当。”速度给人腾出了时间,赢得了快乐。

  上个星期三,儿子陪我到杭州办个事情,早晨出发,上午十点多就回到嘉兴了,邻居看见我这个时候在家,还以为我们没有去过呢!有车真的可以和时间赛跑了,有了更多的自由和娱乐空间。

  与共和国同岁的隔壁婶婶说:“我的娘家在留良乡,实际上与这里只相隔两个乡镇,现在全程只需半小时。年轻时拖儿带物一个单程就需要一天,如果遇到大雾天,在河边候了半天航船,最终还回不了家。”话语中浸润着满满的幸福,脸上皱纹里溢出来的都是甜蜜。

  是啊!汽车还只是为家庭提供服务的一个产品。诸如智能手机,智能扫地机器人,智能电饭煲,智能小米餐厨机器人等都是组成现代化家庭的元素。城里有房,农村有屋的家庭资产,让生活更是有了保障。还有农民也拿养老金,这,在二十年前还是天方夜谭吧。

  我们是新中国土地上千千万万个家庭中的普通成员,邻居说的好人家只是社会主义制度下璀璨星空中的一个亮点。

(责编:张丽玮、吴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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