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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字长文揭秘程维及其滴滴团队的“励志故事”(2)

“滴滴当时处在巨大的危机中。”程维发现,可以载入中国互联网史的合并案并不能给滴滴快的带来安全感,很可能面临人员离职和公司动荡;Uber强势进入,通过烧钱迅速扩张市场;各垂直领域的拼车、巴士纷纷成长起来,给滴滴很大压力。

合并后的那个春节,程维和柳青几乎是在快的杭州公司度过的。“我们的确花了很多精力,做动员工作,合并谈判时间很短,很多工作都是合并后做的。”

为了照顾合并期的敏感情绪,程维在任何场合讲话一定要说滴滴快的,而不是滴滴或者快的。这位公认的“暖男”也有简单粗暴的时候,他给高层管理者下任务,“向你们汇报的人不能有一人流失,必须找到合适他的岗位。”滴滴专车事业部总经理陈汀说,这是“政治任务”。

今年元宵节,程维、柳青和老吕(原快的打车CEO吕传伟)在北大附近一起喝茶。那是合并后三人第一次会面,之后程维刻意与吕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他经常约老吕在上地附近喝啤酒撸串,或者到家里坐坐。

合并后第一次高层会议在大厦顶层,主题是团队破冰。陈汀回忆,“之前经过两轮面试,双方团队都要见一遍。老吕有很多担心,问我打法、团队安排和未来布局,像是一次考核。”

“程维+吕传伟”的联席CEO制度在公司内部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联席CEO时间越长,说明公司的整合越不成功。”滴滴快的重要投资人如此解释,在中国,联席CEO更多是一种过渡或者PR手段。

万字长文揭秘程维及其滴滴团队的“励志故事”

十个月后重提合并,程维有几分轻松,“年轻人结婚很容易过上好日子。两艘船变成一艘,作为新船长,他把命运和船身捆在一起。“老吕把所有股份都卖掉了。”金沙江创投董事总经理朱啸虎说,时间是在今年3月份,“双方在合并时已经基本形成了默契,老吕套现时的估值比合并时有一些溢价。”

和程维最大不同是,老吕并非快的打车创始人,虽然在上述重要投资人看来,“老吕股权比创始人陈伟星还要高,团队也是他一手搭建的,算得上实际意义上的创始人。”但记者了解到,老吕在合并前一年已萌生退意,考虑到快的依靠阿里借款活着,不便明说。阿里投资快的后,基本上是遥控状态,老吕压力很大。而且他是空降CEO,和之前的创始团队有很多矛盾。

最初的合并方案中,吕会在一年之后“退居二线”,现在看来,时间提前了不少。外界似乎已经忘却这位曾经的“行业亚军”,而是把更多的目光投向程维的新对手——Uber。

Uber强势进攻,充当了滴滴快的整合的调和剂。“没有Uber这一仗,两家磨合的时间可能更长,彼此会观望。”滴滴人力行政副总裁杨建宏也承认,3月到5月的两个月,整合的节奏是放缓的。

这一次程维的对手是估值500亿美元的Uber,以及它背后的斗士特拉维斯·卡拉尼克(Travis Kalanick)。3月人民优步降价30%,订单量呈几何数上涨,上半年Uber中国烧掉了近15亿美金。过去的一年,特拉维斯·卡拉尼克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中国,要知道在Uber全球排名前五的城市中,中国占据四席。最可怕的是,Uber一击即中滴滴软肋。

“Uber相当于洋鬼子进村,带着枪和炮,我们的武器还是刀,需要赶紧进化。”滴滴平台产品总监罗文说,国共两党合作的目标就是干日本,不然中国就没了,但专车价格的下探势必引发出租车司机不满,如何化解政策风险?上线仅四个月的专车产品尚不完善,如何补短板?一开始滴滴有一丝侥幸,觉得政府很可能禁止Uber的低价行为,但是并没有。

眼看Uber就要弯道超车,程维慌了,要么应战要么等死。他火速调集市场、业务、PR、HR和财务同学(滴滴内部互称同学),成立“狼图腾”项目组(也就是快车)和Uber火拼。他每隔一个小时就会给陈汀发一条信息,“空吗?过来一下。”那段时间,坐办公室的陈汀微信运动量维持在每天一万步以上。“老大的压力很大。”

那是程维创业以来最纠结的一段,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开电话会议。“之前做专车的时候,跟政府有过沟通和承诺,只做高于出租车价格30%的高端市场。”罗文说,人民优步直接下探到出租车价格以下30%,势必造成政策风险,带来出租车市场不稳定;而且经过测算,低价专车在大量规模之下才能赚钱,否则就需要补贴,会加剧亏损。

在生死面前,程维必须拍板。“快车先在一号专车APP上试,一开始用各种策略隔离用户。既怕出租车用户跑到快车里,又怕专车的用户跑到快车里。”一个月之后陈汀发现,根本拦不住,索性就不拦了。“快车的量起来后,出租车的量涨了,专车也涨了。”

新的问题来了,一号专车APP上70%的流量都来自快车,流量技术已经支撑不住。决策是否上滴滴主APP时,罗文为难了,“如果出租车用户都打快车了,除了加剧亏损没有任何增长。最大难题在线下,拉新司机”。他们推出桔色星期一活动,快车业务两周从零拉升到百万单。

萝卜快了不洗泥,高速跑马圈地自然埋下了不小的隐患,街边黑车、六七万的低端车蜂拥而入。曾有司机说,“滴滴那段时间在一个月内开掉了上百位司机,都是有过前科的。”

那段时间,滴滴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狼性”。罗文几乎每天早上跑步进公司,“九点钟的早会,迟到一次罚两百,到第三次就是五百,我都被罚哭了。”有时候他在公司门口遇到程维,两个人一起跑。

和Uber这场战争,程维称为闪电战,拼的是最有效的组织资源,快速奔跑赢得市场。“这十个月,我每天感觉坐在一辆飞速行驶的车上,轮子都要飞出去了,但是我们还要踩油门,每天都惊心动魄。”杨建宏一口气从Uber挖来五员大将。“Uber的运营都是按照框架和指令重复劳动,开始三个月会很兴奋,半年后就不会了。”近距离接触Uber,她发现两家公司内在特质很像,都是高度自我驱动、梦想驱动的公司。

和Uber的竞争不过是刚刚开始,滴滴还必须同时与国内一些垂直领域的竞争对手展开厮杀,6月1日滴滴顺风车上线,7月16日滴滴巴士上线,7月28日滴滴代驾上线。顺风车用了一个月,代驾用三个月就血洗垂直领域,成为细分市场第一。

如今,程维的出行版图完善了不少,但他知道,每个月上线一款新产品,是在冒险,他也随时准备接受犯错的惩罚,“按道理不可能七个葫芦娃全长起来了,我就等着哪个业务输掉死掉,赢不了就果断放弃。”

滴滴在裂变。这和创业第一天,程维想的不一样。“当时没有想太多,也不敢想。直到现在,一切都是为了活下来,想生存就要去找办法”。他用了一个比喻,“创业就是晚上推开一扇房子的门,外面是夜路没有灯。只知道应该走出去,但是不知道路上会碰到什么。竞争的残酷远远比我想象的难千万倍。”

「 格局 」

2014年3月,陈汀闯进了程维的办公室。

来之前,朋友忽悠他,“你做拼车,滴滴做出租车,出租车也可以拼,你们可以合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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