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习，捡不完的破瓶烂罐……唐春成/图

　　“不学习的女人只有两个下场：逛不完的菜市场，穿不完的地摊货。不学习的男人只有两个下场：穿不完的阿迪吊丝，捡不完的破瓶烂罐。”这条由平顶山某高中高三学生上传的“班级励志标语”，让网友感叹新奇，并迅速引发热议。对此，该校老师表示，学校不禁止学生言论，但此条微博上的板书标语，是学生自己写的，不是校方的意思。（据8月28日《大河报》）

　　一条标语，持不同的心态，便有不同的解读。于是，无聊之人嗟叹“年轻人果真越发功利”；而稍有情趣者则会心一笑，知道所谓励志标语，不过是“青春才情的幽默发泄”。我们生活的这方土地，相当长时间以来，已经成为不折不扣的“标语社会”：一方面，习惯将意念实物化；另一方面，习惯依据只言片语反推人心。

　　其实，正如大家所知，口之所说并非心之所想。同理，标语“所写”，同样不一定“书以言志”。人是善于伪装的动物，总是不自觉地利用语言、文字等手段，建构起“另一个自己”。并且，包含“标语”在内，广义的文学创作，也天然有夸张、包装、矫情一面——哪有人直白、无趣到临摹式地“以我笔写吾心”呢？平顶山这所高中那无比有才的“创作者”，面对生活的苦闷、前途的迷惘，摆出一副“世俗甚至市侩”的模样，多半是想借“自我矮化”来短暂“泄压”罢了。即便是成人，也时常推卸、回避自身义务，何况是高中生呢？

　　一直以来，民众将“标语的功能”局限化了，只知其能激励人心、昂扬斗志，却不知其也有博人一笑、纾解身心之效果。将标语高尚化、道德化，无益于它发挥最大效用。试问，若仍还单纯鼓吹“唯有埋头，方能昂首”、“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等传统口号，岂不是给“苦海”挣扎的学子们，又增添了几许悲情愁绪？

　　将沉重视作常态，将严肃贯穿始终的社会，难免活得太累！回应一句诙谐标语，诸多围观者却祭出“价值错位、利己主义”的古板腔调，实在令人遗憾。一个物质化的时代，高中生身受感染何其正常，事实如此却不许表露，岂非有自欺欺人之嫌？即便是校园内的求学者，也难以彻底脱离社会存在。这就注定了他们的言行，本就难以展现领先的价值观、道德心，而不过是外界环境的忠实投射。

　　有怎样的社会浸染，便有怎样的学生身心。所以，倘若要认真分析一句标语的指向，最终仍要追溯到成人世界的失败。但其实，何必认真呢，“标语”本就不是写实的艺术，书写者不一定信仰他所写的，传播者不一定认可他所看到的。热闹一场，笑过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