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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义德(批评理论家)

赛义德(批评理论家)(图1)
简介

 
爱德华·赛义德(Edward·Said,1935-),美国当代重要的批评理论家,后殖民批评理论代表人物。生于巴勒斯坦的耶路撒冷,早年曾在耶路撒冷和开罗就学,中学毕业后来到美国继续深造,先后于1957年获得普林斯顿大学学士,哈佛大学硕士学位和博士学位,之后长期在哥伦比亚大学任教,现任哥伦比亚大学英文和比较文学大学教授(UniversityProfessor),并担任《批评探索》(Critical Inquiry)、《疆界2》等刊物的编委或顾问。哥伦比亚大学曾举行关于他的专题研讨会,并由《疆界2》(boundary2)杂志出了专集,后又由杜克大学出版扩充后的精装本;哈佛大学也将他的论文再度结集出版,作为对他一生从事文学和文化批评事业的总结;他被选为在学术界享有极高声誉的现代语言学会(ModernLanguageAssociation)1999年度主席。他在自己的学术道路上所受到这些前辈大师的影响:维科、弗洛伊德、卢卡契、葛兰西、阿多尔诺、法农、福柯、威廉斯等。年轻时曾醉心于现象学日内瓦学派的批评策略,后又介入围绕《疆界2》的一批批评家们关于后现代主义问题的讨论,最后终于在后殖民批评中树起了自己的旗帜。
 
著作
 
《康拉德与自传小说》(Joseph Conrad and 0the Fiction of Autobiography,1966)
《开始:意图与方法》(Beginnings:Intention and Method,1975)
《东方学:西方对于东方的观念》(Orientalism:Western Conceptions of the Orient,1978)
《巴勒斯坦问题》(The Questionof Palestine,1979)
《巴勒斯坦问题与美国语境》(The Palestine Questio and American Context,1979)
《报道伊斯兰:媒体与专家如何决定我们看待世界其他地方》(CoueringIslam:Howthe Media and the Experts Determine How We See the Restof the World,1981)
《世界·文本·批评家》(The World,theText,and the Critic,1983)
《美国知识分子与中东政治:萨伊德访谈录》(American Intellectuals and Middle East Politics:An InterviewwithEdwardW·Said,1988)
《认同·权威·自由:君主与旅人》(Identity,Authoritya nd Freedom:The Potentate and theTraueller,1991)
《文化与帝国主义》(Culture and Imperialism,1993)
《流离失所的政治:巴勒斯坦自决的奋斗,1969--1994》(The Politics of Dispossession:The Struggle for PalestinianSelf-Determinatinon,1949-1994.1994)
《知识分子论》(Representations of the Intellectual,1994)
《和平及其不满:中东和平过程中的巴勒斯坦》(Peaceand Discontents:Essays on Palestine in the Middle East Peace Process.1995)等。
 
成果及思想简介

赛义德的理论则有着强烈的意识形态和政治批判色彩,其批判的锋芒直指西方的文化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其明显的理论基石就是“东方主义”(Orientalism)。按照赛义德的定义,“东方主义不只是由文化、学术或机构被动地反映出来的一个政治主题或研究领域;它也并非只是由一些关于东方的文本所组成的结构庞大而又扩散的结合体;也并非只是反映并表现了某些企图制约‘东方’世界的‘西方’帝国主义的险恶阴谋……确实,我的确切论点是,东方主义是——但不只是表现了现代政治—知识(political-intellectual)文化的某个方面,而且它本身与其说与东方有关倒不如说与‘我们’的这个世界有关。”
显然,按照赛义德的定义,“东方主义”至少包括这样两层含义,第一层含义指的是一种基于对“东方”(Orient)与“西方”(Occident)的本体论与认识论之差异的思维方式,在这方面,东西方在地理上分别居于地球的东西半球,在其他诸方面也处于长期的对立状态,其原因不外乎双方在政治上、经济上、乃至语言文化上存在着难以弥合的巨大差异。第二层含义则指处于强势地位的西方对处于弱势地位的东方的长期以来的主宰、重构和话语权力压迫的方式,西方与东方的关系往往表现为纯粹的影响与被影响、制约与受制约、施与与接受的关系。
但赛义德同时又指出,东方主义可以在三个领域里重合:长达四千年之久的欧亚文化关系史;自19世纪以来不断培养造就东方语言文化专家的学科;一代又一代的西方学者所形成的“东方”的“他者”的形象。由于习来已久的这种对东方的偏见,因而,在西方人眼中,东方人一方面有着“懒惰”、“愚昧”的习性,另一方面,东方本身又不无某种令人向往的“神秘”色彩。说到底,东方主义在本质上是西方试图制约东方而制造的一种政治教义,它作为西方人对东方的一种根深蒂固的认识体系,始终充当着欧美殖民主义的意识形态支柱。
在赛义德看来,西方人所建构的“东方主义”也并非铁板一块,而是有着多重含义和多重取向的,因此他归纳道:“曾经有过(现在依然有)语言学意义上的东方,有弗洛伊德主义的东方,斯本格勒主义的东方,达尔文主义的东方,种族主义的东方,等等。”
 
评价
 
赛义德的富有挑战意味的专著《东方主义》确实为我们的跨学科学术研究开辟了一个崭新的理论视野,即将研究 的触角指向历来被西方主流学术界所忽视、并且故意边缘化了的一个领地:东方或第三世界,它在地理环境上与西方世界分别处于地球的两个部分,但这个“东方”并非仅指涉其地理位置,同时它本身还具有着深刻的政治和文化内涵。作为东方人的后裔,赛义德无时无刻不缅怀历史上曾有过的那个令人神往的强大的东方盛世,并为那一时代的一去不复返而感伤和惆怅;另一方面,作为一位在西方高等学府身居高位的大学教授,他又为自己有资格以一个“他者”的身份来研究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东方”而不无某种优越感。出于对西方帝国主义霸权的痛恨和厌恶,赛义德首先将批判的触角直指西方帝国,而与其相比较,东方则是一个与之相距甚远的“他者”,只是当西方进入衰落之时东方才偶尔被用来反观西方文化自身。因而,在这方面,赛义德的著作使西方主流学术界重新把目光转向东方,这便是他的理论中的“反殖民主义”方面。
但赛义德的尝试还具有强烈的“非中心化”(de-centralization)和“解构”的作用,实际上是后现代主义之后的“非边缘化”倾向的先声。众所周知,解构主义批评的一个重要策略就在于其从西方文化内部来冲击并削弱“逻各斯中心主义”。作为当时的美国解构主义阵营的一位重要成员,赛义德与“耶鲁学派”的不同之处恰在于,他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选取了一个新的批判视角:从“他者”(东方)的视角来批判习来已久的政治上和文化上的“欧洲中心主义”或“西方中心主义”,或者说从边缘向中心运动,最后旨在消除所谓“中心”意识。应该说,这正是该书的积极意义所在。
我们还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对东西方的不平等关系的深刻洞悉和强烈批判,这也预示了他后来对帝国主义和文化霸权主义的抨击。但解构主义的一个重要策略就在于其多元取向。
但是,正如不少东西方学者已经注意到的那样,赛义德所批判和建构的“东方”和“东方主义”也不无其局限性,这种局限性具体体现在地理上、文化上和文学上,这也使我们第三世界学者和批评家有了可据以进行质疑和重新思考的理论基点。
首先,我们应当指出“东方主义”的地理学局限。这一方面受制于赛义德本人的出身背景和知识学力之局限。众所周知,从地理上说来“东方”至少可以囊括幅员辽阔的亚洲、非洲和大洋洲地区,而在赛义德的书中,东方的地理学界线仅仅找到近东和中东的阿拉伯地区,而很少论及更为广大的东南亚地区和诸如中国、印度和日本这样一些重要的东方国家。这不能不说是该书的一大局限。其次,“东方”或“东方主义”也有着其意识形态和文化上的局限。就其意识形态和文化意义上而言,我们通常所说的“西方”观念或“西方”文化实际上指的是基于西欧和北美诸国流行的资产阶级价值准则之上的意识形态或文化观念,而与此相悖的则被笼统地称为“东方”的观念。由于其地理环境和意识形态方面的局限,赛义德的东方主义便毫无疑问地导致了他在比较文学研究方面的局限:他所讨论和引证的文本大都是英语文学作品,而较少涉及非英语的第三世界国家的文学,这不仅是他本人研究的局限,同时也是整个后殖民主义文化研究的历史局限。
《东方主义》一书的出版,不仅奠定了赛义德本人的学术声誉和地位,同时也标志着他的后殖民理论体系建构的开始。之后,他虽然在其他场合曾对“东方主义”的内涵和外延作过一些补充和修正,但其理论核心并未有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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