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王雪梅连散步都带着书,从巷子东头走到西头,逢人就说“我们伟起出书了”。很多人听后都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王雪梅就会翻开书皮,指着作者简介跟他们说:“你看,这上面印着‘陈伟起’三个字,就是我家那个陈伟起!”
时隔20多年,王雪梅就像找到了小时候开家长会的感觉。
“经过妈妈不懈的‘宣传’,附近邻居都知道我是个写书的。”陈伟起说。
其实,周围的很多邻居都已经不记得他了。自从不能独自行走之后,陈伟起几乎不出门,坐累了就在院子里待一会儿,待累了就又回去坐下。“邻居们甚至不知道我是否还活着,哈哈。”陈伟起故作轻松地笑道。
至今依旧麻木无力的下肢,仍在时刻地提醒着陈伟起,自己的身体仍处在退化之中。“有时候我在想这是不是就是我的命?”问过之后没有答案,但他确定的是:“让我放弃生活和写作,比认命更难。”
一路走来,他不断地与自己的身体对抗、和解,突破局限,努力去做一个“奔跑”的追梦人。陈伟起说:“我想在命运许可的范围内,尽力做到最好,看看自己到底能绽放多大的价值。”他常喜欢用袁枚一首小诗来自勉: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