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时玩过《大富翁》这个游戏吗?游戏开始时,所有玩家手里都拥有部分现金和一点资产,随着游戏进行,玩家们以现金拿下地皮与建筑物业,在支付租金和各项杂费的同时,收取其他玩家的过路费或者出售旗下物业回收现金,这个游戏起初的重点是囤积地皮资源,后期则变成了“现金为王”,游戏过程里最重要的不是取得对多的地皮或者现金,而是在游戏行进中取得产业和现金的平衡。
——现在欢喜传媒就在影视市场上玩一场《大富翁》,前期的导演资源已经陆续囤积,现在摆在它眼前的问题,是如何取得导演资源与内容市场、资本市场的平衡。
2015年阿里影业前主席董平组局,徐峥、宁浩入股,以7亿港元组建了欢喜传媒,这场《大富翁》游戏开始了。之后4年,欢喜传媒先后绑定了宁浩、徐峥、陈可辛、王家卫、张一白、顾长卫、张艺谋等国内一线导演资源。这是一个“购买地皮”的过程,欢喜传媒付出了现金成本,得到了业界“导演天团公司”的美誉。
2018年至今,欢喜传媒成功出品了《后来的我们》、《我不是药神》、《疯狂的外星人》等票房爆款作品,公司似乎到了向票房市场收取“过路费”的阶段,公司营收大涨。今年三月猫眼以3亿资金入股欢喜传媒,二者达成战略合作,游戏已然升级,资源置换的合作伙伴出现。
目前欢喜传媒应该思考的问题,或许是如何在这场游戏里获得更多的赢面。
欢喜传媒的“集邮策略”
“目前像欢喜传媒这样的上市公司,采用欢喜这种模式绑定资源的,应该只有我们一家。”欢喜传媒副总裁姜玉霞说。
一直以来,欢喜传媒的“导演核心制”是其与其它影视公司的不同点之一。在欢喜传媒一路“导演集邮”的过程中,公司以配发股份的方式与各大导演建立合作关系。根据欢喜传媒最新公告,公司创始人董平持有的股份(包括Newwood Investments Limited、多乐有限公司等)为18.12%,宁浩和徐峥分别持股13.9%,猫眼持股7.5%。比起业界普遍采用的业绩对赌协议,欢喜传媒的股份绑定对导演而言,是一种更利于内容生产的良性合作关系。
“欢喜传媒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绑定了一流的内容生产能力,不是绑定了某一个内容。公司能出一个内容,这件事并不稀奇,能够持续的、长久的一直有优质的内容出产,这才是一个影视公司的竞争力。这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也是董平先生一直讲‘中国梦工厂’和‘导演天团’的核心实质所在。”姜玉霞解释。
另一方面,股份绑定制替导演提供了一个相对温和的内容创造环境。“我们给导演股份,他们成为公司的股东。其实是让导演更放心的与我们合作,然后更好的去创作他们的作品。因为欢喜传媒的未来是和导演们分享的,而不是一个项目、一锤子买卖,结束了再开始商讨下一个。”这种合作方式无形中减少了导演的业绩焦虑。
“目前资本市场上,影视公司最大的焦虑其实是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因为这个项目成功了,下一个未必成功。怎么样才能最大程度的规避风险,同时让导演们能专注的去创作?我觉得欢喜传媒目前想出来的模式,应该比其他单纯以项目合作的公司更稳定一点。”
2018年欢喜传媒的营收成绩相当亮眼,由于《后来的我们》、《我不是药神》的票房成功,公司在2018年的收益及电影投资收入由上年同期的5320万港元上涨至1.75亿港元,同比增长228%。欢喜传媒在以股份完成“导演集邮”之后似乎已经迎来了收割期。
但收割期内欢喜传媒盈利仍旧需要时间,2018年欢喜传媒净利润亏损高达4.45亿港元(约合人民币3.9亿)。这其中除掉以股份为基础的付款3.55亿港元(包括给张艺谋等导演的股份),欢喜传媒净利润亏损收窄至8932.5万港元,较去年同期下降6.13%左右。除去前期绑定导演消耗的成本,欢喜传媒电影项目从策划、出品到投放市场、获得票房,盈利需要一个周期。
“其实大家看到的2018年的作品,大部分在前两年就开始筹备的。因为项目是需要一个周期的。2015年从欢喜传媒成立起,我们就在酝酿两个项目,宁浩导演‘疯狂’系列第三部,徐峥导演‘囧’系列第三部,现在《疯狂的外星人》春节档上映,你也看到了,票房达到22亿。这才是欢喜传媒2019年影视作品爆发的原因。”姜玉霞指出。此前欢喜传媒已经对外宣布,《疯狂的外星人》已经确定获得保底收入7亿。
而徐峥“囧”系列的第三部《囧妈》也已经公布了具体进展,电影计划于2020年1月份春节档上映,由徐峥担任导演、主角、监制、编剧等工作,欢喜传媒支付成本达到2.17亿。
除此之外,欢喜传媒还将陆续推出张一白执导的剧集《疯犬少年的天空》,以及高群书监制的电影《高级动物》,张艺谋导演的《一秒钟》等作品,由唐大年导演、田壮壮监制,任素汐、李保田、王子川等主演的都市喜剧电影《生不由己》也于近日宣布杀青。
通过绑定国内一线成熟导演,欢喜传媒几乎策略性的避开了现在影视公司普遍遭遇的人才焦虑,而在现有的导演资源上,欢喜传媒还在以一种间接方式进行纳新。“欢喜传媒旗下的一线导演都在积极的培育新人导演,我们非常支持导演们进行新人培育。”而通过绑定导演们发掘的新导演,如宁浩通过坏猴子影业“72变计划”发掘10位青年导演,贾樟柯“柯首映”平台孵化出的新导演,欢喜传媒将进行横向联合。“这些被扶持的新导演的项目,在缺少投资的时候,很多都是欢喜传媒全额投资。”
这似乎正在形成一个“以大带小,实现共赢”的导演体系。“电影圈实在是一个太特殊的圈子,没有大腕级导演的接触,那么就算有一个好剧本,新人导演在组建团队、推进各种流程的时候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扰。”姜玉霞感慨。
野望or先知?欢喜首映背后的必然性
而导演资源+优质电影内容,是否就能确保一家影视公司生存?这个问题放置在如今的影视市场中显得尤为残酷。
2018年从“阴阳合同”爆发出的风暴波及了整个电影产业,万达、光线、华谊等传统巨头进入冷静期,国产大体量电影整体减少。进入2019年,春节档票价过高,间接加剧观影人次下降,票房市场截至4月2日,2019年全年票房较去年倒退近18亿。这意味着国内影视公司以电影内容置换票房收入的营收路径,并不稳妥。而海外市场已经蓬勃发展的线下周边衍生市场,在国内还是一片未知的蓝海,能以电影内容支撑起上下游整个产业链的IP作品,寥寥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