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修读神学博士,读《霍金》励志书籍,暂不复工
郭炳江归来 保卫新鸿基进入新一季
时代周报记者 杨静 发自上海
7月12日14时20分,一直紧闭的香港终审法院大门突然被打开。
从上午7时就开始等待的上百号人蜂拥而上,现场的闪光灯闪个不停,各大媒体的镜头对准了新鸿基地产(00016.HK,以下简称“新鸿基”)前联席主席郭炳江。
因卷入震惊香港政商界、轰动国际的“世纪巨贪案”,这位福布斯富豪榜上的地产大亨,在过去的时间里经历了过山车般的人生转折。在一年半前的那次审判中,“串谋干犯借公职人员作不当行为”是他唯一的入罪罪名。
不过7月12日这一天,也只有他的终极上诉许可申请被批准。1000万港元的保释金,他终于获得自由。接下来,等待他的是明年5月香港终审法院的聆讯。该保释亦是香港历年来最高保释金案件十大之一。值得注意的是,一旦郭炳江的控罪得释,四名上诉人中只有他一人有望脱罪。
在狱中服刑18个月,走出终审法院大门的郭炳江已是满头白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言辞中亦充满感恩。他不敢相信自己可以站在这里,他最想说的话是:“妈妈,我回来了。”
围绕“世纪巨贪案”所发生的种种,已经让新鸿基这家公司和郭氏三兄弟的命途备受关注。郭炳江上诉许可申请被批准,对于郭氏家族而言,是值得开心的。而场外,资本市场也给出了正面回应。这一天,新鸿基股价一度升至102.5元/股,报收102.1元/股,是去年11月以来的历史新高。截至时代周报记者7月15日发稿,公司股价再创新高,以105.7元/股收盘。
香港打虎记中的判决
7月12日这一天,郭炳江足足等了4年零4个月。
事情发酵于2012年3月29日晚。郭炳江和他的弟弟郭炳联,因涉嫌贿赂香港前政务司司长许仕仁被香港廉政公署带走质询。
犹如一枚重磅炸弹。两兄弟被捕,被认为是郭氏家族豪门恩怨升级的又一个序幕。
案件核心人物许仕仁,前香港香港政务司司长,是香港自1841年开埠以来被捕的最高级别政府官员。而郭氏两兄弟亦是过去20年里被香港廉政公署逮捕的主要地产公司的最高层主管。
该案2014年的庭审就历时133天,在香港律政司界有着“香港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宗刑事审讯”之称。2014年12月19日,案件开审。同被带走质询的郭氏兄弟有着截然不同的判决:郭炳联全身而退,郭炳江作为案件第二被告,串谋干犯藉公职人员作不当行为罪成,被判五年。
不过,郭炳江并未放弃上诉,剧情出现了反转。
7月12日,终审法院终于接纳郭炳江的上诉许可。法院认为,罪行涉及重大及广泛影响的法律争议,即许仕仁与其他串谋者,在许仕仁将就任政务司司长时获款待,以换取许仕仁在上任后继续优待他们,是否足以构成串谋,这点存有重大的法律争拗。
郭炳江的代表律师认为,控方未能证实该公职人员存在实质不当行为。单从付款行为就推断及裁定付款人其后会提出要求,又认为公职人员其后必会采取倾向优待某方的行为,故属定罪不稳妥。
接近该案审理的消息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终审法院三名法官是在休庭20分钟后一直认为案件有重大法律争拗,遂批准郭炳江的“串谋公职人员行为失当罪”的上诉许可。
而许仕仁、陈钜源和关雄生就不那么幸运了,三者的上诉被驳回。郭炳江方面获准以1000万港元保释外出,不过他需要在指定地址居住,以及在离港前预先通知香港廉政公署。
郭炳江的御用大律师Clare Montgomery认为,于前年12月开始服刑的郭炳江,最快明年7月便可有条件假释,若继续囚禁他,到明年5月审讯时,便差不多等于服满刑期。且以郭炳江的良好品格,潜逃风险是零,故要求法官批准郭保释等候上诉。
狱中修读神学硕士
走出香港终审法院门口,郭炳江本人无法控制住重获自由的激动,并向外界呼吁“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东西”。
2014年12月底的那次宣判里,法官曾感性地认为,他“更能明白黑夜之中的痛楚”,但“迎接未来时将有喜乐”。
在狱中,郭炳江努力发起新的进阶—修读神学硕士。他也不断地向外界表白,感恩那些给他写信并和他分享圣经金句的人。
按照时代周报记者了解,郭炳江对于神学的追求早有先兆。他曾表示自己在1994年事业走上高峰后,就感到过莫名地焦虑与空虚,感觉内心有一个黑洞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填补。后来在妻子的引导下,成为了一名基督徒。每天都会抽空安静看圣经和祷告,晚上灵修,早上或午膳看新闻时做祈祷,此外有空时也尽可能翻看圣经。
对神的信仰,给了郭炳江在狱中支持下去的力量,也打发了狱中苦闷的时光。
他要向外界展示一个乐观的郭炳江。
按照郭炳江自己介绍,狱中的生活十分有规律,“每个星期日都要用50分钟做运动,掌上压都做到30下。”他12日对外说道。
接近他的消息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他还在赤柱监狱里阅读了《纳粹大屠杀》、《霍金》等大量励志书籍。
面对现场记者的提问,他回应称最想说的话是,“妈妈,我回来了”。
所指的是郭母邝肖卿,老太太是新鸿基和郭氏家族的灵魂人物。在和大哥争斗新鸿基控制权的冲突中,郭母最终将天平倾向两个弟弟是大哥郭炳湘最终出局的重要原因。
尽管郭老太已经退居幕后,但依旧很受新鸿基高层敬重。在两个儿子被香港廉政公署拘捕后,郭老太曾专门赶赴新鸿基总部,“秘密训话及给予勉励。”以激励士气和稳定高管团队。
现在郭炳江归来了。不过,按照他12日自己的口述大意,目前并不会返回公司工作,接下来将会学习骑自行车。
他对外界表示:“当你丧失一些事情时,你知道生命有多宝贵。最简单讲,你没有电话电脑,你都很难工作。在狱中我做功课,用真正最原始的方法,用手写。你们未进去过就不会明白,趁着今天出来,对其他人都有忠告,就是珍惜你现有的东西。”
另据时代周报记者了解,他在深水湾道大宅里的家人,也早已等待着他的回来。他们为他准备了欢迎字条,上面写着圣经《箴言》3章5节的经文,“你要专心仰赖耶和华,不可倚靠自己的聪明。”
另据香港媒体报道,大哥郭炳湘知道郭炳江获保释后感到欣慰,并会在晚些时候约他吃饭。
保卫新鸿基
尽管郭炳江暂时无心回归工作,不过事情发酵后,新鸿基本身的保卫战就已经打响,其第三代接班人亦早已上位。
对他们来说,要做的是守住父辈们的家业,让这家公司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