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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寞的吆喝声

“旧报纸、废书卖啊……”一声浑厚拖着长长尾音的吆喝声在小区里响起,我透过厨房窗户看见一个收废品男子。他戴着个医用口罩,身着脏兮兮的夹克衫,一手拎着杆称,一手拿着蛇皮袋。一条牛仔裤穿到看不清原本的颜色,膝盖处的布料顶起一个大鼓包,脚上是灰头土脑的黄军鞋。
 “收报纸的来了!”我提醒爱人。
正在手机上看新闻的爱人立刻朝门外走去。
 “来这边!”爱人朝他喊了一嗓子。
“好嘞!来了!”他循着爱人的声音,朝这边快步走来。
他待在单元楼道等待我们把旧物取出来,简单的几句寒暄后,他用粗糙的大手麻利地将旧物分类,这些铺陈开来的一大片杂物只一会被他整理得服服帖帖的,捆绑,过称,算钱,最终换取了一张十元钞票。“没办法,这些东西我们也卖不了几个钱!”他解释说:“我要是真指望这个养家糊口,怕是稀饭也喝不上,只能是地里没活闲了捡几个辛苦钱!”我们是抱着扔了也是白扔的态度,所以,他递过来的钱是多是少已不是重点,重点是总算是把家里走廊清理了干净,让人心情不觉间大好。
小时候,时常会听见“鸡毛、鸭毛、换糖”“炝刀,磨剪子嘞”“破烂,换钱”“冰棒,奶油冰棒”走街串巷的吆喝叫卖声。这些或长或短,或沙哑或清脆的声音传到我们小孩子的耳朵里,总会引起一阵欢喜,于是急急翻找家里能卖的鸡毛、鸭毛或是牙膏皮、鸡肫皮……匆匆撵上货郎的扁担挑子,看着他反复掂量着我们手里的东西,慢慢从锁着的玻璃柜中取出白糖饼,用刀嗑下一块大点的糖饼,再略略移动刀嗑下一块指甲盖大的糖粒算是赠送,当我们迅速把小块的糖粒送进嘴里时,那种幸福满足感不亚于今天孩子们买了个时尚手机;又或者跟在家人身后,看着磨刀师傅坐在长板凳一头,用大拇指摸摸送来的钝刀口,撩一些浑浊的水润在刀口上,再把刀放置在板凳上捆扎牢固的磨刀石上来回磨,“沙、沙、沙、沙”声音甚是难听,遇上个话少的磨完刀,主人检验,付钱,双方走人就算完事,也没啥热闹可看。如是遇上个能说会道的磨刀老师傅,那可就有意思了!他会一边吹嘘自己的手艺怎样怎样厉害,或是一边激着围观的孩子揪下几根头发,放在磨好的刀口上轻轻一划,头发丝丝秒断,这时候的我们就像是看了场魔术表演乐得哈哈大笑;再不然,炎热正午,趁着爸妈午睡悄悄偷出五分钱,买上一根从棉被里拿出的冰棒,舌尖与甜蜜完美接触,凉爽直透心扉,直到把冰棍反复舔了又舔再也尝不到一丁点甜味才作罢,洗洗这根细长的棍子收集起来,积攒多了便可以和小伙伴们玩挑冰棍子的小游戏了,当我们屏声静气去挑开紧挨在一起的冰棍而没触碰到另一根冰棍时,又有谁会在意这一根根的冰棍是哪天买的呢?总之,那些由远到近各具特色腔调的一声声吆喝声,填充美好着我的童年。
如今,沿街的叫卖声早已换成了电喇叭,“收长头发嘞”“包子、大馍、烤馒头”……还有那些朗朗上口、一长串的摆地摊的吆喝词“一分钱一分货,来的都是回头客。”“不讲价不还价,讲价还价欺骗大。我们厂家有交待,少了3元不能卖,商场卖价5块,我们才卖3块,这个价格不会高,今天是厂家在直销,没赚大家一分钱,只为厂家做宣传。买回家中用十年,难道不值3块钱?”……这些聒噪的电喇叭吆喝声尤如一碗兑了水的豆浆失去了最初的原汁原味,我还是更喜欢原生态、接地气的各种吆喝声……
或许,我是在怀念渐行渐远消失的童年,怀念曾经拥有过的简单、快乐……

落寞的吆喝声——杨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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