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上一声号召,大家便纷纷自备干粮,带着铁锨和背篼,从四面八方涌来,投身到工程建设当中。”回忆起50年前西电工程建设时的情景,76岁高龄的张昭铭老人依然历历在目。
“旱怕了,穷怕了,虽然每人一天只有8两粮,但6000多人的建设大军,没有一人有怨言。”张昭铭老人说。
西电工程的全称是西岔电力提灌工程。这一工程从黄河什川段的河口村取水,用四级泵站把取来的黄河水提至兰州市皋兰县三川口,再以东、西两条干渠分两路提灌,使黄河水抵达皋兰县黑石镇三和村和兰州新区西岔镇段家川村,最大水位落差达600多米,通过支渠、斗渠、农渠、毛渠,使皋兰15万多亩干旱农田得到浇灌。
皋兰县自然条件严酷,是甘肃省重点干旱县之一,年平均降水量只有260毫米,蒸发量却高达1800多毫米。据皋兰县志记载,近百年来,旱魔在皋兰肆意横行了52次。其中,大旱就有32次。
“山是和尚头,沟里无水流,十种九不收,滴水贵如油。”一首歌谣,唱出当年老皋兰自然条件和干旱面貌的真实写照。
“1亩地能收100斤粮食就算丰收。遇到大旱之年,往往是颗粒无收。”张昭铭说。
西电工程的启动,让皋兰人看到了希望。
“建设者都是皋兰的农民,白天干完活吃些杂粮,晚上就睡在铺草的窑洞里,第二天起来接着干。”张昭铭回忆说,“全线只有一台拖拉机,所有物资都是靠人推肩扛来运输。由于严重缺乏钢筋、水泥,很多沟渠都是用石块和黄土堆砌的。为了防止塌陷,过一段就要用木方进行加固……”
3个寒暑,1000多个日日夜夜的奋战,一个个隧洞打通了,一个个渠道延伸着。1973年,西电总干渠正式上水。第二年金秋,东西两条干渠开始运行。清凌凌的黄河水,在水泵的牵引下,翻山越岭,第一次流到皋兰腹地。
“总干渠通水那一天,山头上站满了来看水的周边群众。”张昭铭说。
上世纪80年代初,西电工程建设迎来了新的阶段——工程被确定为新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世界粮食计划署援助水利项目。接下来的近10年间,皋兰人夜以继日,完成了泵站改造、三川口防洪、田间配套等一个个援建项目。
1989年底,西电工程宣告竣工。工程共完成总投资1.03亿元,建成各类建筑物2.3万多座,开挖渠道1300多条,渠道总长几乎是兰州到北京的距离。该工程历史性地解决了灌区10多万农民的生存问题和温饱问题。
张昭铭说,西电工程就是一部皋兰人白手起家、艰苦创业的奋斗史。
阳春时节,来到位于三川口的西电工程总干四泵站,青松矗立、绿草茵茵。泵站房内,地面一尘不染,各种机电设备被擦拭得锃亮。
“老一辈奋斗者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们要传承好、发扬好。”四泵站站长杨道军说。
在西电,装机500千瓦的泵站有20座,还有许多小泵站。这些泵站大多地处偏远,需要人长期值守。杨道军便是众多的值守者之一。
杨道军说,自己平时主要工作是清理检修设备,做好厂区维护,供水的时候就24小时在岗,监控设备运行情况,防止发生意外。
参加工作30年,杨道军一直从事西电工程的泵站管护工作。他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的西电工程建设,但从张昭铭等老前辈的身上,他读懂了奋斗的真义。“坚守也是奋斗,只有坚守好阵地,才能确保皋兰农民的收成。”他说。
一张张老照片,一部部老档案,记录了西电人的奋斗事迹和精神——
建设者魏俊邦,护渠时发现渠道漏水,只身下水填堵,被泥水瞬间吞没,年仅18岁;
原西电工程建设指挥部副指挥魏至庭,经常骑着一辆自行车巡渠,脚印遍布西电工程每一个角落;
护渠工柳明海,人们见到他时,不是在渠边,就是在去渠边的路上,一干就是40年;
……
2009年以来,按照全国先进、西部一流的建设标准,西电人对装机大型泵站进行了全面更新改造,提高了西电工程抵御灾害的能力。同时,全面建成了信息化管理平台,通过电脑和网络,可以轻松地掌握设备的运行情况。
西电工程管理局局长行卫东说,这些年,西电管理局实施机关泵站园林化、渠道道路线条化、办公运行自动化、各项管理规范化,推行“按时计量、按方收费、配水到户、收费到户,工程管理到地头”的一条龙管理模式,提升了体制机制、管理水平。新时期,西电工程承担起皋兰部分园区工业供水、生态绿化用水的任务,为皋兰县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坚强的供水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