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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对“最牛满分作文”何必吹毛求疵

  西安某都市报不久前刊发的一篇报道称,中山大学古典文献专业博士徐××近日在博客发文,批评湖北省今年高考满分作文、古体长诗《站在黄花岗陵园门口》“结构零乱,不懂换韵”、“漏洞百出”,“基本是‘老干体’的标语口号”,“如果让他评分,只能得零分”;该校姓彭的文学教授紧步他学生的后尘,除了从表现形式上重弹“用韵有错”的老调外,甚至把作者“毛泽东诗词读得非常熟”、“引用太多毛泽东的句子”,也作为这篇作文不能得满分的一个瑕疵。这一对师生前呼后应、气势汹汹的批评言论,看起来挺“专业”、挺吓人,但仔细推敲,发现“漏洞”也不少,用在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身上,就更有吹毛求疵之嫌了。

  把一个中学生写的古体诗作文说成是“老干体”,明显带有调侃、讥讽的意味。不知这位名牌大学培养的文学博士懂不懂,按照文学分类的基本常识,诗歌的基本类型,不外抒情和叙事两种;从格式来划分,又可分为格律诗、自由诗和歌谣诗。还没有听说用作者的身份,把诗歌分成“老干体”、“青年体”、“少年体”的。徐博士把自己生造的所谓“老干体”的特征概括为内容上“都是歌功颂德”而横加指责,说明他不仅对文学分类的知识所知有限,文学观念也十分混乱。在马克思主义文艺学的辞典里,并不是只有歌颂,没有暴露。这里的关键在于歌颂和暴露的对象,在于作者站在什么立场。早在四十多年前,毛泽东同志就在著名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说过,站在党和人民大众的立场,就必然会满怀热情地去歌颂“人民这个人类世界历史的创造者”,歌颂“无产阶级,共产党,新民主主义,社会主义”;而那些“对于人民的事业并无热情”,“抱着冷眼旁观态度”的人,对这种歌颂自然不感兴趣。被徐博士称为“老干体”的这类旧体诗歌的作者,有的是在枪林弹雨中浴血奋战打江山的新中国的缔造者;有的是生在旧社会、长在新中国或与共和国一同成长的社会主义建设者。他们承继中国文学“文以载道”的光荣传统,学习利用格律诗这种古典形式,讴歌自己所钟爱的神圣而崇高的事业,讴歌人民的历史创造和新的生活,“歌颂革命人民的功德,鼓舞革命人民的斗争勇气和胜利信心”(毛泽东语)。他们的诗歌创作既是发自肺腑的个人激情,又唱出了时代精神和人民心声,唱响了社会主义好、共产党好、伟大祖国好、人民军队好的主旋律,在文学史上留下佳话。《人民日报》曾在一篇文艺短论中指出:“我们非常推崇这种古为今用的新诗歌形式,更提倡这种‘勇为时代唱大风’的创作态度”。按照徐博士的观点,难道我们的文学作品,非要像王蒙等同志所批评的那样,把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往死里写脏、写丑”,“彻底远离文学的底线、伦理道德的底线、审美原则的底线”,大肆暴露当代社会“在理想上的崩溃,在信念上的荒凉”和“虚无、颓废、无聊的精神影像”,才称得上“文学奇观”和精品佳作,才够资格打“满分”吗?

  徐博士批评他所谓的“老干体”诗歌 “在语言上都是白话,不懂得诗的语言,不懂得何为比兴、何为寄托”,不仅片面性很大,也不符合实际。白话文已经是我国通行的传播和交际工具。上世纪60年代文艺界开展新格律诗讨论时,虽然没有形成成熟的统一的看法,但也有学者认为用现代白话文写格律诗也应当允许探索,有人还认为这是旧体诗发展史上的创新之举。至于所谓“老干体”的诗歌“不懂得诗的语言、不懂得比兴、寄托”云云,只要虚心地读一读老干部的许多代表人物代表作,如朱德、叶剑英、郭沫若、田汉,赵朴初等人或借事抒情、或以诗唱和的灿烂诗章,就不难发现,这种批评已经远离理性的轨道,几近胡说了。

  众说周知,毛泽东同志不仅是伟大的政治家、理论家、军事家,也是举世闻名的伟大诗人。毛泽东同志的诗词大气磅礴,立意高远,以一种冲锋不息、战斗不止的坚毅精神,展现出中国现代革命和建设的宏大画面,给人以思想启迪;又以一股浩大雄伟的诗情画意,显露出中国古典诗歌的巨大艺术魅力,给人以美的熏陶。在中国当代诗坛上,还没有一个人的诗作能像毛泽东诗词这样被以各种形式广泛传诵,产生深远的社会影响。一个高中学生喜欢毛泽东诗词,自觉学习、背诵毛泽东诗词,既从中领略伟人的博大情怀,汲取吐纳风云、评说春秋、扭转韩坤、昂扬奋进的精神力量,又掌握旧体诗写作的一般技巧,从语文教学的角度来讲,这完全可以说是学习古典诗歌、传承民族文化的一条正道;因为喜欢毛泽东诗词而在高考作文中运用一些毛泽东诗词的句式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怎么能把“熟读了毛泽东诗词”“运用了毛泽东诗词的句式”,作为否定“最牛满分作文”的一个理由?评阅高考作文有这样的标准吗?这里所流露的比无知走得更远的政治偏见是显而易见的。

  旧体诗是有严密组织形式的一种诗体。因为讲究合辙押韵、对仗工整、平仄声配置等比较严格的规则,即使有一点文化基础的人熟练地掌握也并非易事。毛泽东同志在给臧克家、胡乔木等同志的信中,不止一次地谈到“诗难,不易写”、“这种体裁束缚思想,又不易学”之类的意思,认为“旧诗可以写一些,但是不宜在青年中提倡”。胡适在“五?四”时期写的《文学改良刍议》等著名篇章中甚至提出“诗须废律”的极端化的主张。《站在黄花岗陵园的门口》古体长诗的作者作为一名年轻的中学生,热爱中国传统文化,利用课余时间刻苦学习、钻研古典诗歌的创作,在高度紧张的语文高考期间,短短几十分钟就写出一首102句的古体七言长诗,后记约70字也是文言文写作,主题积极,语句通顺,显示了较深的古文根底。这即便不能说是多么了不起,平心而论也很不简单。连彭教授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有潜力的学生”。参加湖北今年语文高考阅卷的全体老师经过认真的负责任的集体阅评,一致同意给这篇作文打满分。此举不仅十分恰当,也体现了对青年学生的鼓励。由于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这篇作文也可能存在用韵有错等问题,实事求是地指出这些表现形式方面存在的问题,明确努力的方向也是很必要的。但像徐博士这样以行家里手自居,采取一棍子打死的态度,认为这篇作文一无是处,只能得零分,未免太武断、太片面、太霸道了。徐博士也曾长期当过学生,如果你的老师也用这种态度对待你写的那些稚嫩的东西,不知你作何感想?

  (作者单位:甘泉县道镇中心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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