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橙庄园种的不就是褚橙吗?那么,这褚柑和褚酒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在褚橙成功的基础上,马又独自租了2000多亩山地,种起了褚柑。她给我的那个黄橙橙的东西就是她种植的褚柑。喻斌给我解释说,褚柑三月份成熟,性热;褚橙十月份成熟,性凉。我想,这也算是马太效应吧!这两种产品互补后,褚氏农业、褚氏家业、褚氏事业不就越做越大吗?
第二天,马氏一家十几口人带着我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褚马柑园”。满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沉甸甸的褚柑,几乎每棵树都要加上支架,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果子“睡”在地上。马家人拉着我拍了很多照片,说是为了我投资的那家公司“认养”果树做准备(我们投资的一家企业与褚老的公司有合作关系)。马老还亲自带上手套、操起剪刀,给我摘下果子,美味一顿后,还让我带回一袋到北京。
我问喻斌为什么褚橙、褚柑比别的同类果子更加好吃呢?他说,这就是褚老的杰作啦!褚老引进产品后,进行了嫁接,在施肥、用水等方面也都作了不一样的安排,以至褚橙和褚柑和酸甜比率能够适合口味的需要,含糖量也得到了控制。他解释说,其它果子,有些很甜,是因为注了糖素;有些过酸又不太好吃。
不仅在技术方面的不同,褚橙、褚柑的租种方式也很特别。他们租用山地后,将一块一块的山地又分包给农户,树苗、技术、肥料等都由庄园提供,农户的果子由庄园销售,农户获得利润分成。每家农户每年获利可达十几万元。而这些农民以前却一贫如洗。褚氏庄园带富了农户,也兴旺了周边村镇。大家受益,皆大欢喜。这让我想起《汤姆叔叔的小屋》的一句话:“世界上有这样一些幸福的人,他们把自己的痛苦化作他人的幸福,他们挥泪埋葬了自己在尘世间的希望,它却变成了种子,长出鲜花和香膏,为孤苦伶仃的苦命人医治创伤。”
离开褚马庄园,我们继续驱车前往褚氏家族的其它事业单位。途中午餐时,马老告诉我说,褚老的记忆和算术非常强,强到财务人员给他报送报表时他看一眼就能指出计算错误;但他的用人能力却很一般,对于他中意的人他总是表扬,对他不中意的人他总是批评。这时,有人给我递烟,我在婉拒的同时,问及褚老是否还抽烟。原来,他抽了几十年的烟,而且,曾经烟瘾很大,开个两个小时的会议,一包烟就没有了。当然,褚老每根烟只吸到一半。大概是三、四年前,一场感冒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抽烟了。如此毅力,让我想起了毛泽东重庆谈判时的情景。知道蒋介石不抽烟,嗜烟如命的毛泽东在整个谈判的过程中,居然一支烟都没有抽过。事后,蒋介石告诉秘书陈布雷,毛泽东非常人也!蒋介石说: “毛泽东此人不可轻视。他嗜烟如命,手执一缕,绵绵不断。但他知道我不吸烟后,在同我谈话期间,竟绝不抽一支。对他的决心和精神,不可小视。”
下午,除了看过褚氏家族拟开发的特色小镇之外,我们来到了褚酒庄园。我品过了38度和52度的两种酒,闻起来醇香,看上去清纯,喝起来爽口。褚时健占有褚酒庄园35%的股份(马静芬持股);喻斌占有35%的股份;其余的归其他投资人。喻斌担任董事长。
在酒厂拍照之时,我打听那个写得别有韵味的“褚”字和“褚酒庄园”四个字是谁写的。人家告诉我,这字并不是褚时健写的。因为褚时健的字写得不好看,他只是小学毕业生,而马静芬也只有初中文化程度,喻斌只是高中毕业,褚一斌是个“补习大学生”。我于是在想,这些知识程度并不高的一群人是如何成就事业的呢?我也联系到我国古代流传至今的名人,大多不是状元,而是一群名落孙山的人,比如:曹雪芹、蒲松龄,乃至朱元璋、毛泽东这些政治人物,他们的“学历”都逊于同龄人、同时代的人。当今的比尔盖茨、马云等大企业家,也都没有很好的学历背景。这种现实,与芒格所说的他所见过的聪明人和成功人士无一例外的都是爱读书的人,是不是有些矛盾呢?
但是,细究之后,我发现了褚时健等成功人士都具有几个特点:1、“无知者无畏”。当然,这是从褒义的角度讲的。因为早期受教育不足,专业知识不够,于是,顾虑就少,敢闯敢干。2、这些人都爱思考,都有坚强的意志和极大的毅力以及持之以恒的精神。3、这些人先天不足,但后天都爱学习,而且,活到老,学到老。毛泽东在马背上都看书就是例子。爱读书与高学历无关。如果我的观点是对的,那么,无论是你受过良好的教育还是先天不足,都应该从这些人身上悟到成功的秘笈,并应用之。
3月2日,我在马老的陪同下参观了褚马柑园之后,原本说继续陪我一起参观拟建的褚马特色小镇的马老突然说她不能陪我了,因为褚老发烧了。但过不多久,她又赶来继续陪我,并说褚老的烧退了,他只是因为吃得不合适而住院的,没有大碍,很快就会回家。
于是,参观完了褚酒庄园,我就赶回北京。回京途中,我在想,褚酒庄园在短短的3年时间里就积累起了如此规模,实在令人感叹,令人惊讶。但记得当时喻斌告诉说:“我总想快速发展起来,但褚老总是对我说‘滚雪球’”。也许喻斌是对的,因为他想赶在褚时健健在之时发挥他的品牌优势;但也许褚时健更对,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即使没有褚时健,学到了他的滚雪球的精神,任何人都可以做起事业啦!
由于航班晚点,我于3月3凌晨才从褚酒庄园回到北京;3月4日上午,收到了出席“褚马学院”成立仪式的邀请函,马老曾邀请我出任院长,我说那不敢当,讲讲课可以。她说,那就请你当教授吧!我答应了。3月5日中午,我把在飞机上用手机写的文章《从褚橙到褚柑再到褚酒》安排发表了。接着,就收到铺天盖地的信息,告知褚时健褚老逝世的噩耗。我不敢相信,因为此前褚老多次“被逝世”过。于是,我特地发微信向褚老夫人马静芬马老的侄女马佳确认。她回复:“是的,今天中午1:20”。因此,我满眼泪奔。3月9日,在褚时健入土为安之日,我修改了这篇文章,祝愿褚时健褚老一路走好,天国继续有您的传奇、人间继续有您的精神!
2019年3月3日于CZ6160返回北京的航班上,3月8日晚修改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