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努力奔跑,我们都是追梦人。”在2019年新年贺词中,习近平主席的话语鼓舞了万千新时代的奋斗者。新余也不乏追梦的身影。他们或扎根基层,用坚守捍卫使命初心;或以梦为马,用奋斗实现人生价值;或爱岗敬业,用平凡书写时代篇章。为展现追梦人的奋斗经历和精彩人生,即日起,本报开设专栏“我们都是追梦人”,敬请关注。
一席草地,漫天繁星,幕布前温馨一片。小孩子们拿着刚买的棒棒糖互相炫耀,大人们则三五成群,嗑着瓜子,男人谈笑风生,女人轻声细说家常。这样的场景,是否曾经在你的脑海中浮现?
一位放映员,一台放映机,带去几多欢喜,几多热闹。除结亲祝寿外,电影在农村,和庙会一样是联系着人与人之间的纽带。随着时代的变迁,农村人口向城市转移,青壮年外出务工,这些曾经的美好不再,尽管如此,农村电影放映员依然坚守在广袤的农村大地,用光影照耀出一条农村文化传播之路。
时过境迁,农村电影放映员盛衰各有时
熊锋是一名工龄27年的电影放映员,但他与电影结缘远不止这些时日,在孩童时期,他的父亲便是一名电影放映员。那时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农村电影放映员,他们在新余电影院和村庄的路上来回,哪里有需求,他们的身影就在哪里。九十年代,看一场电影是很奢侈的一件事,熊锋告诉记者,那个时候为电影票找后门,猛敲窗户是常有的事,甚至于大打出手。到了农村,场面更为壮观,为了解决农村放电影难的问题,放映员一下乡往往就是十天半个月,电影音箱一响,整个村庄万人空巷,大人走在后,小孩抱着板凳、竹椅竞相奔跑,只为择一处看电影的好地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电影放映员慢慢从“香饽饽”变成“无人问津”。随着经济发展,人们的口袋富了起来,电视机、互联网进入千家万户,电影不再是市民夜生活的唯一选择,同时电影步入高端化,一部分看不起电影的人被“拒之门外”。熊锋也曾考虑过是否继续放映电影还是另辟他路,不久后,浩浩荡荡的农村电影放映员队伍走进新余的每个村庄和中小学校,让熊锋找到了答案。
为了唤醒农村群众的电影意识,让没钱看电影的群众能够看得上电影,2005年,“财政买单,送电影下乡”在全国范围内推行,熊锋等电影放映员正式成为行走在乡里田间的农村电影放映员。“电影传递正能量,在群众心中播下真善美的种子,农村群众需要它。”就这样,熊锋放下了心中的担忧,继续与电影作伴,努力做好扎根农村的文化传播者 。
闻声而来,农村电影放映员一直在路上
“今天天气不错,该去那个村里放电影了?”熊锋翻开“三下乡活动”电影放映月报表,随后拿出电话通知良山镇夏莲和下保两个村委,电话另一边的村主任听了,激动地说道:“乡亲们可把你们盼来了,晚上大家又能聚在一起说话聊天了。”熊锋放下电话,开始调试数码放映台,他告诉记者,九十年代,电影放映员使用胶卷放映机放映电影十分麻烦,常常隔几分钟就要更换胶卷盘,每到电影精彩的部分就要一直守着,更换速度慢点时观众都会着急催促。“放电影的人不看电影。”熊锋说道,虽然眼下放映机早已更新换代,放映电影可以一步到位,但多年养成的习惯已经很难改变。
晚饭前两个小时,熊锋早早来到下保村颐养之家为老人们放映戏曲节目,这个时间段青壮年及小孩们都不在家,只剩下老人在家,很是无聊。“蛮恰噶,听得懂,调调也好听。”一位老人静静有味地看着正在放映的采茶戏《五女拜寿》,不一会儿十几位老人家闻声赶来颐养之家。待到晚饭后,村民陆陆续续来到新时代文明实践站,三三两两坐在长板凳上,现场观众以中年男性居多,熊锋凭着经验选择武打片种,果不其然,不一会现场就“暖”了起来,每到武打镜头乡亲们便齐声叫好。现场气氛浓,乡亲们时不时拉着熊锋讨论电影剧情,时间过得很快,电影落幕后,乡亲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下次还来吗?”一位大妈看熊锋有些辛苦,拿出水果让他解解渴。熊锋告诉记者,农村电影放映员并不全是热爱电影,过日子才是真,放映员这个职业日渐式微,他的家人也偶有抱怨,但他还是坚持下来,究其原因应该是一份责任感,看到乡亲高兴熊锋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后继无人,农村电影放映员望影思未来
来到市电影发行放映公司,不只是熊锋,大部分放映员脸上都有了皱纹的痕迹。熊锋告诉记者,公司最年轻的放映员也已经41岁,十几年来,农村放映员队伍都未注入新鲜血液,老龄化已成为我市农村电影放映员群体的普遍现象。“干我们这行工资低,还要耐得住寂寞,年轻人不愿意来也情有可原。”熊锋擦拭着放映机,打趣地说道:“我们正年轻,还能再干十几年呢!”
农村电影放映员和农村电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见证了农村电影的兴衰,也同农村电影坐上了时代的“冷板凳”。多元化的生活,手机电脑等新媒介飞入寻常百姓家,使得幕布前的观众越来越少,与院线电影票房逐年创新高对比,农村电影似乎已被“打入冷宫”,逐渐退出大众的视野。农村电影放映员,这个面临消失的职业,让熊锋感触良多。“正如电影《黑影降落》中的台词‘你现在所做的是改变现状的关键’那样,与其杞人忧天,不如全身心地投入这个职业。”在他看来,只要有一个人看就说明农村电影还有市场,他就会坚持干下去,不离不弃。
“如果农村电影放映员真的有一天消失了,你会遗憾吗?”
“会,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会拿出收藏的放映机,放上一场电影,回味我的放映人生。”(见习记者 吴 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