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资料记载,戚家军军规严厉,武器较先进,战斗力强。戚继光曾自述:“从军三十年间,先后南北水陆大小百余战,未尝遭一劫”。在与倭寇和蒙古铁骑的对决中,戚家军不仅未尝败绩,更是每仗必获大胜。据《明史》记载,血战林墩,歼敌4000,自己阵亡90人,这是戚家军伤亡最大的一次战役,而像奇袭牛田、迎战海宁等大型战役竟无一人伤亡。戚继光率领戚家军转战南北,歼敌总数达15万人,伤亡仅200余人。这种对敌伤亡比例,在古今中外的战史上也极为罕见。
王越介绍说,万历十六年(1588年)戚继光病逝后,戚家军仍然存在,击破蒙古铁骑,赴朝抗倭,仍延续着不败战绩,而戚家军的最后一战和唯一的败仗则发生在当时沈阳城南浑河之畔。
这支戚家军是由戚金率领的。据《戚氏族谱》记载,戚金为戚继光二弟戚继明之子,年少时跟随戚继光,屡立战功,“练兵颇有父(指伯父)风”,在江南吴淞总兵任上因病辞职,又于天启元年因辽东战事爆发,主动率领戚家军出关。
天启元年3月12日,由浙江子弟组成的戚家军与明朝的一支川军抵达浑河南岸,本欲解沈阳城被困之围。孰料,由于城中明朝守将何世贤、尤世忠贸然出城与八旗军作战,遭遇埋伏双双战死,城中有蒙古流民做内应斩断了吊桥,号称固若金汤的沈阳城一天便被攻破,令前来救援的明朝川浙军团陷入进退失据的境地。
据史料记载,当时川浙军团的将领们召开了紧急会议,由于官兵们求战心切,遂决定主动迎敌,川浙军团分为两部分,3000人的川军渡河在浑河北岸迎敌,戚家军则在南岸结阵驻扎。
这是一场力量对比悬殊的较量,八旗军步骑兵总兵力达到8万人,而明军不足万人,且全为步兵,又是远道急行军而来。交战中,川军一度用长枪戳得后金骑兵人仰马翻,后金军伤亡了2000多人,这时沈阳城头的大炮齐射,明军被打乱阵脚,八旗军乘机掩杀,明军将士所剩无几。
战火随即燃至浑河南岸,戚金率戚家军列阵出战。当八旗军的骑兵冲击到300步时,戚家军的大口径佛郎机火炮开火,冲击到200步时,阵内弓弩齐发,待骑兵进入百步之内,火箭、火铳、小口径虎蹲炮以及其他火器齐射,这正是戚继光所创的“火铳三叠阵”。
令人遗憾的是,生死战之际,赶来救援的明朝军队却止步不前,被努尔哈赤派军击败,而八旗军的援兵源源不断地赶来,冲入戚家军阵中。戚家军又排出了戚继光发明的“鸳鸯阵”,以12人为一个作战基本单位,长短兵器相结合,随地形和战斗需要不断变化,与八旗军展开惨烈的肉搏。
战至傍晚,戚家军弹尽矢竭,仅存的几十名战士把将领戚金、童仲揆围在当中,“鸳鸯阵”依然不乱。
《明史》中对戚家军最后的记载是“力尽矢竭,挥刀杀十七人。大清兵万矢齐发,仲揆与戚金、名世及都司袁见龙、邓起龙等并死焉”。浑河之战,数千戚家军让占尽优势的八旗军付出了“死伤亦相当”的代价。无论是明朝的实录还是清朝修的《明史》中,无一不对浑河血战中川浙军团的勇敢大加赞誉,称此一战“凛凛有生气”“时咸壮之”“辽左用兵以来第一血战”。
王越介绍说,此战之后,义乌、宁波等地县令上书明朝廷,称“国家连年征战,因浙兵善战,广被征召、伤亡,此地男丁十去七八”,明朝廷遂下令不再招收浙兵,戚家军、鸳鸯阵、火铳三叠阵从此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辽宁省档案馆供图)
人物
王 越
曾参与《中国科技档案史》的编写,参与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现存中国古代科技档案遗产及科技文化价值的调查研究”,在《中国档案报》《兰台世界》等刊物上发表多篇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