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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独老人

失独老人(唯一的子女不幸离世的家庭中的老人) 0 0

因为家中唯一的子女不幸离世,这样的家庭被称为“失独家庭”。家中的老人即被称为“失独老人”。兰州“失独老人”李雪华说,“路过学校都是学生放学时的身影,看哪个都像我的宝贝,可哪个又都不是,心马上就痛了;和姐姐聊天,姐姐说好几天儿子心情都不好,只为一个抛弃他的女孩,我听了心又抽到了一起;好多次门口有敲门声,我突然想,要是一开门还是我的宝贝站在门口那该多好啊。据介绍,民政部下一步研究失独养老问题时,有望参照“三无”老人标准,解决他们的问题。[1]
    中文名:失独老人 外文名:Loss of the old man alone 别名: 民族: 籍贯: 毕业院校: 职业: 主要成就: 类型:失去子女的老人 定义:失独家庭中的老人 起因:家中唯一的子女不幸离世

基本简介

按常规死亡率计算,1975~2010年间,有超过1000万独生子女在25岁之前死亡。这意味着有2000万名父亲和母亲,在中老年时期失去唯一的子嗣,成为孤立无助的失独老人。

老无所依,加精神寄托的缺失,使他们成为计生政策的间接牺牲品。中国网一篇评论文章指出,“独自凄凉无人问”是很适合失独者现状的一个简单描述。

有失独者说,中国的老百姓活的就是孩子,没有孩子,就什么都没有了。当他们年老体衰,需要孩子照顾时,不仅孤立无援,甚至连养老院都进不去。他们的后半生,将于何处安放?

故事

笛妈的故事

在亲戚家休整一天后,次日一早,外甥女陪着她去八达岭陵园看了女儿。作为那5名和计生委领导座谈的代表之一,这已是她第四次来京上访,两年前,她就给计生委递交过诉求,但每次询问得到的答复都是已经递上去了,然后就不再有下文。

笛妈的女儿1983年出生,大连理工大学数学系本科毕业后留校保研,之后又公派美国读博,2008年5月底,女儿在美国遭遇车祸不幸去世。

笛妈说,女儿去世前最常跟她说的话就是:“妈妈,你不要怕,以后家里有我呢……”那年春节,女儿还打来越洋电话给全家人拜年,几个月后,她赶到美国面对的就是冰冷的尸体,捧回来的是一盒骨灰。

女儿去世一年半以后,笛妈和老公搬离了原来居住的城市,几乎断绝了和从前生活圈子之间的所有来往,开始了与世隔绝的生活。笛妈说,中国的老百姓活的就是孩子,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共同的话题也是孩子,没有孩子,什么都没有了。

像笛妈这样的家庭,在卫生部发布的《2010中国卫生统计年鉴》统计中,中国每年新增有7.6万个,50岁以上失独群体日益庞大,全国失去独生子女家庭已经超百万个。

有关专家推算,1975~2010年出生的2.18亿独生子女中,有超过1000万会在25岁之前死亡。这意味着有2000万名父亲和母亲,在中老年时期失去唯一的子嗣,成为孤立无助的失独老人。

笛妈女儿的墓地在八达岭陵园一片幽静的山坡上,墓碑上刻着一家三口的名字,墓碑的右上角还有“永远在一起”五个小字。笛妈说,再过些年,她不知道自己还爬不爬得动这段山路,她今年57岁。

潘教授的故事

潘教授今年75岁了,他是这些失独者中年纪最大的几个人之一。他在清华大学工作了53年。如今,他仍然没有完全退休,每天弓着问号一样的后背往返于职工家属楼和办公室之间。

当年为响应国家计划生育政策,潘教授和爱人34岁结婚,35岁才有孩子;而当他到了70岁高龄,需要孩子照顾的时候,孩子却因为心脏病离开了人世。

潘教授的手机并不经常开机,儿子小宏和家里联系总是打妈妈的电话。但儿子病发的前一晚,潘教授却鬼使神差的把老伴的手机也关机了。

2007年2月13日,在准备结婚的新房吃完早饭后不久,小宏给妈妈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心脏不舒服。但等潘教授的老伴晨练回来,打开手机看到这条短信时,已经是早晨9点多钟,他们急忙赶往孩子的住所,救护车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行了。

潘教授把儿子发给老伴的那条短信转发到了自己的手机里,一直带在身边。现如今,他的手机总是开着,却再也接不到儿子的电话了。

潘教授的家陈设很简单,客厅里放着一张老两口用来吃饭的餐桌,餐桌正上方的墙壁上,悬挂着儿子的遗像。儿子过世后,老两口卖掉了那套用来给他结婚的房子,把所有儿子的物品搬回了家,放在他从前的卧室里。

潘教授至今还保留着儿子去世那天早上吃剩下的馒头,他把那块馒头放在盘子里,用保鲜膜封装着,在保鲜膜的上面贴着一张黄色的正方形即时贴,上面写着:这是小宏2007年2月13日早晨吃剩下的最后一块馒头。

孩子去世之后,潘教授曾经跑过好几家养老院,想给自己和老伴的晚年找个安置,但所有的养老院都将他拒之门外。按照规定,养老院接收老年人需要子女签字,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给他们负这个责任了。

中国网一篇评论文章指出,“独自凄凉无人问”是很适合失独者现状的一个简单描述。计划生育政策是国策,是法律,在孤独的时候,失独者不能开口要求国家给予补助。

名人、富人、官员等群体超生所上交的罚款属于“社会抚养费”,与失独者毫无关系。失独者能做的只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地渡过漫长岁月。

2012年5月15日,中国经济周刊发布的《中国年200亿超生罚款去向成谜截留挪用时有发生》中披露:每年全国有将近200亿超生罚款。

以前,它属于国家秘密;现在,它还是敏感信息。这些钱需要一个合理的去处,而不是整体打包上缴国库后不知所终。如此,才能体现《计划生育法》中所规定的“社会抚养费”的真正价值,也能让失独者们老有所依。

但显然,潘教授享受不到对等的国家补偿。

在跟计生委领导座谈时,潘教授说:“我71岁时就来找你们谈过这个问题,你们没有解决;现在我又来谈,我不想三年后这个事情还是没解决,到那时候我可能就是一张相片了……”

解决途径

政府帮扶

中国社会正在快步进入“老龄化社会”,从传统来看,家庭养老一直是中国的最主要的养老方式,但是对于失独家庭来说,这“最主要”的养老方式失去之后,他们就只能依赖国家和社会。但是目前,对于失独家庭的帮扶制度并不完善。

在2001年颁布了《人口与计划生育法》中,涉及失独群体社会保障的条款为该法的第四章第二十七条:“独生子女发生意外伤残、死亡,其父母不再生育和收养子女的,地方人民政府应当给予必要的帮助。”

但是有法律专家分析,这里的“帮助”不是“责任和义务”,而且“给予必要的帮助”这个概念很模糊。在法律上没有一个具体的量化标准,执行起来也有很大的伸缩性。

针对失独家庭,现行的国家计生特别扶助政策,对独生子女伤亡家庭进行补贴每月每人一至两百元,但在年龄方面要求女方年满49周岁时,夫妻双方才能同时纳入扶助范围。

而这样的经济救助和年龄门槛对于数量庞大的失独家庭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

刚刚过去的6月,施行16年的《老年人权益保障法》迎来首次修订,中国的养老问题再次提上国家议程。而这份大规模扩容的修订草案并没有给予数量庞大“失独老人”特别的关注。

对于失独群体困境,中国社会科学院老年科学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伊密认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开展对失独家庭的调查,了解他们实际困难和诉求,政府部门要出台失独帮扶政策,只有政策才具有稳定性和普惠性。

伊密表示,失独家庭是整个中国老龄工作中的新问题,国家的老龄政策也应该面对这个特殊的群体出台相应的帮扶方法。

“由于情感方面的受伤,很多失独老人并不愿意入住现有的养老机构,他们喜欢抱团取暖,希望有专门的失独者养老机构,失独者在一起生活,他们彼此心里才会消除芥蒂,但是具体怎么组织实施这就需要政府的探索和磨合。”

中国计划生育协会原副会长苗霞说,如果把失独群体的养老问题研究好,解决好,对于中国的全民养老就有开拓意义。

其实,近年来随着失独问题的逐渐凸显,失独群体的养老问题已经引起中国政府的重视。

今年4月国务院公布的《国家人口发展“十二五”规划》就明确提出,鼓励有条件的地区在养老保险基础上,进一步加强养老保障工作,积极探索为独生子女父母、无子女和失能老人提供必要的养老服务补贴和老年护理补贴。

但是,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楚,步入老年的失独者要重获生活希望,最关键的还是要走出自己的记忆阴影。所以相比于物质帮扶,对于失独老人的精神慰借更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但是目前,中国社会对于失独群体的心理救助机制几乎没有,甚至社会上还存在一些对于他们的误解与歧视。

10年前,一场车祸让刘秀兰独子小伟英年早逝,然而让刘秀兰没想到的是丈夫在儿子去世半年之后就跟她提出离婚,分崩离析的家庭悲剧交织在一个中年妇女身上。

“当时甚至想过自杀,因为我觉得周围都是歧视的目光。”虽然已经过去了10年,但是提起自己的遭遇,54岁的刘秀兰还是泣不成声。

从事近十年失独群体研究的苗霞说,在她接触到的案例中也出现过很多失独者遭遇社会歧视的问题,特别是在一些农村地区,“失独妈妈”甚至会被戴上“克子”、“克夫”的迷信帽子。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失独群体中的个体差别性无疑增加了精神救助工作的复杂性,所以,在对失独者进行精神救助前,怎样保证救助工作科学有效就更显重要。

“很多失独者不再愿意接触社会,他们的心理变得脆弱和敏感,甚至选择自我封闭,所以要对失独者的心理进行研究,对失独者进行科学的心理干预,同时还要编写这方面的教材对基层社区工作者进行培训。

苗霞认为,国家的政策不可能细致到对每个个体给予针对性的关怀,所以一方面学术界要进行专门的研究,另一方面,民间团体和社区工作者要针对失独者不同的境遇进行个性化的志愿服务。

“失独,已经不仅仅是哪一项政策的问题,它是个社会问题。”苗霞说,整个社会要去关注了解这个特殊的群体,给他们营造一个关爱的社会环境,人与人之间的爱心关怀才能让这个悲伤的群体走出阴霾,重获阳光。

重生

当大多数失独者将在孤寂中度过余生的时候,2009年,60岁的盛海琳在失去独女后却冒险选择了再生,希望借此安抚失独后的创伤。

尽管搬过几次家,但在新家通往卧室过道的格子里依然放着大女儿的遗照。“那是一种挣扎。”盛海琳几乎每天都要看到这些照片。

尽管每次看到这些照片还有些心痛,不过随着智智慧慧的成长,她已经逐渐走出来,甚至还会跟智智、慧慧说姐姐的故事。

时间回到2009年正月初六清晨,盛海琳与丈夫起床不久,突然听到噩耗,女儿女婿在池州双双煤气中毒身亡。当老两口跌跌撞撞赶到医院见到女儿女婿遗体时,再也克制不住悲伤,失声痛哭。

1980年,独生女儿婷婷降生,两口子尽自己的一切可能让女儿幸福成长。女儿7岁时,盛海琳用多年积蓄的5000元钱给她买了一架钢琴,这在当时可是天文数字。

婷婷上小学后,丈夫在外地工作,她便和女儿相依为命,母女俩感情非常深。1998年,婷婷考上大学不得不住校,加上军训很艰苦,特别想家,打电话时哭个不停。盛海琳虽然疼在心里,仍含泪让女儿坚持。

2005年,盛海琳退休后,更将生命的意义全部寄托在女儿身上。2008年9月,女儿结婚后,盛海琳本以为可以安享晚年生活。没有想到2009年春节,婷婷跟随丈夫回到池州老家,小两口就因煤气中毒再也没有回来。

女儿的突然失去,让盛海琳无比心痛,一度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亲友们都劝她抱养一个小孩,但在她看来,非己所生的孩子是无法替代女儿的。有些亲友为了安慰她,就建议她再生一个,如果不行就做试管婴儿手术,这让盛海琳有了试一下的想法。

“智智慧慧,你可知道你们生下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慧慧就像小猫那么大……”盛海琳常常将两个女儿搂在怀里跟她们讲小姐妹出生时的故事,言语中充满着温馨和甜蜜。但孩子们无法知道,为了智智慧慧,盛海琳吃尽了苦头。

当已经60岁的盛海琳决定要再生一个孩子时,作为医生的她也明白,自己的决定很危险,但是对过世女儿的思念,让她最终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2009年3月,盛海琳致电在北京当医生的朋友。朋友为他们找到该院著名妇产科专家进行会诊,探讨进行试管婴儿的可行性。但专家都认为盛海琳年龄太大,国内也无先例,劝她不要冒险。

盛海琳不愿放弃,又找到南京一位专家,但还是遭到拒绝。2009年7月,盛海琳找到解放军105医院生殖中心医生。他们被盛海琳思女之心感动,抱着试试的态度,答应进行试管婴儿手术。

从此,盛海琳按照医生的要求,每天吃药、打针,经过3个月的用药调养,盛海琳身体各项机能都恢复得非常好,月经恢复,这让医生都感到意外。2009年10月13日上午,盛海琳进行了试管婴儿手术,3个受孕成功的胚胎,被移植到盛海琳体内。

对于一位60岁老人而言,十月怀胎可以说是异常艰难的考验。盛海琳在孕育过程中,越来越体会到当初专家拒绝为她进行试管婴儿手术的原因。怀孕期间,盛海琳经历了大出血、浑身疼痛和身体浮肿等常人难以想象的危险和痛苦折磨。

“大的3.7斤,小的2.9斤。”2010年5月25日9:05,一对双胞胎女儿智智慧慧提前来到人世间,盛海琳也因此打破了生育极限,成为中国最高龄的产妇。

2013年9月8日中午11时许,合肥新桥国际机场,当盛海琳从昆明返回步出大厅迎面看到智智慧慧扑来时,立即兴奋地张开双臂拥抱孩子,她已经20多天没有看到孩子。

重庆、乌鲁木齐、山东威海、东营、大连、武汉、烟台、秦皇岛、邯郸、深圳和广州,这是盛海琳11月工作的全部行程。“一个地方少则一天,多则三四天,为赶飞机经常饭都没时间吃,一个月在家只有几天,我已经64岁了,为了孩子几乎拼了。”

如果没有智智慧慧,凭借她和丈夫的工资,老两口晚年的生活应该很富足。从孩子满100天开始,盛海琳就开始挣钱。这短短三年多时间,几乎跑遍了全国各大城市。

但是盛海琳没有别的办法,自己这么大年纪,料理孩子根本没有体力,只能将孩子交给保姆。“一个保姆全日制,一个是钟点工,一个月在孩子和保姆身上的花费超过一万元。”

盛海琳说,“唯一担心的是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希望孩子成人前能够衣食无忧,能够像正常孩子一样接受教育。”

可能因为自己陪孩子时间太少,现在智智慧慧更喜欢阿姨,这让她多少有些内疚。“我也尝试着告诉孩子,我为什么生她们,让她们从小就知道一切真相,我相信她们长大了也会理解我。”

眼下“单独二胎”已经成了一个热点话题,计划生育政策持续了34年终于有了松动。如果时光倒流33年,如果没有计划生育政策,如果不是那场变故,盛海琳可能不会在60岁时还选择生育孩子,更不会如今这把年纪了,还在为孩子未来生活奔忙。

不过在众多失独家庭中,盛海琳只是个案,她的做法也不具效仿性。“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国家、政府以及全社会能做的应该是正视这个群体的存在,给予他们切切实实的关爱,才能让他们真正“解脱”出来。

调查

“别人过节,我们过劫”又一年的中秋节将至。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几天,家住雁滩的李雪华分外难熬,对节日的恐惧使54岁的她寝食难安。每天晚上她都要上网,在一个失独群里和同命相怜的姐妹们聊到深夜,qq个性签名每天能换十几次:

“女儿,自从你走后,别人过节,我和你爸爸却在过劫。”

“女儿,中秋节快到了,妈妈好想你,妈妈想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饭菜,你要来啊。”

“女儿,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逢,但你一定要在那个路口等着妈妈。”

……

2008年3月6日,李雪华上大学的女儿遭遇意外车祸,经抢救无效去世。

多年过去了,回忆起女儿的点点滴滴,李雪华和丈夫陈海生还是忍不住会放声痛哭。她说,她一直在服用抗抑郁药。

“女儿刚走那阵,我就像疯了一样,感觉她没死,只是出了远门。她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一直保留着原样。每天我会做一大桌菜,不停地给她发短信,喊她回来吃饭。”李雪华说,有时间我还常去花市给她买她最喜欢的百合。

“孩子走了,我们一直在痛苦中挣扎着。女儿生日、忌日,我生日、老公生日,还有节假日最难熬。”李雪华说,“每年春节,单位放假8天。

从年三十晚上一直到初七,我都在没日没夜地喝酒,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因为不上班,闲着就会想女儿,实在太痛苦了,甚至好多次都想过要自杀。”

中秋将至,无尽的思念再次飘向了那块令李雪华牵挂不已的女儿栖息之地。

“我很长时间没去‘看望’女儿了,自那次趴在她的坟头哭晕过去后,我就再也没有勇气去那里了。我老了,心脏已负荷不起超载的悲哀了。”

在QQ空间日志里,李雪华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她还写到,“这个合家团圆的日子犹如横在我生命中的一座大山,无论我怎样努力,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原点,这是我这辈子永远都绕不开的日子。”

“今后谁走得早,谁就有福”

“与死亡俱来的一切,往往比死亡更骇人:呻吟与痉挛,变色的面目,亲友的哭泣,丧服与葬仪……”这是弗兰西斯·培根《论死亡》中的一段话。这其中的悲痛,家住火车站附近的58岁的冯安平比谁都明白,“真的不敢想这些,不然我的头发一夜就白了。”

九月17日,记者来到冯安平家。一进家门还没坐稳,就听到冯安平和54岁的老伴陈玉因为家庭琐事吵架。电视机一直开着,新闻频道正在播放关于钓鱼岛的新闻,他们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吵架声淹没了电视的声音。

“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心里太烦躁了,即使是一件很小的事,都很容易生气。”冯安平说,“我和老伴现在就像太阳和月亮,永不相容。”问起儿子,冯安平沉默了,陈玉哽咽了。

2005年,他们惟一的儿子小飞因病去世,当时才20岁。“要是孩子还活着,现在都27岁了,应该工作了,说不准还结婚了呢。现在孩子没了,我们还有什么希望?”冯安平说,“本来想再生一个,可是她年龄大了,生育机会太渺茫了。就这样吧,过一天算一天。”

孩子走后,陈玉不是撕心裂肺地哭,就是极度压抑地哽咽,内心总是无法抹去这诸多的无奈和难解的凄苦。“开始几年里,我几乎患上了严重的‘恐惧症’,恐惧别离、恐惧伤心、恐惧朋友……”

陈玉说,“心就像玻璃一样脆弱,一碰就碎,实在没办法上班,我50岁就办了退休,每天将自己锁在家里,小心翼翼地活着。”

陈玉止不住泪水往下流,她说,有时候半夜醒来睡不着,为了让自己不去想儿子,她就爬起来搞卫生,“总之要使劲分散注意力”。“当时独生子女政策十分严格,如果超生,我们俩都会丢掉工作。”冯安平无奈地说。

当记者问到未来的养老问题时,冯安平说:“没想过,也不敢想。家在8楼,年龄再大点爬不动怎么办?生病了没人陪护怎么办?买了米提不上楼怎么办?如果每天想这些问题,估计死得快。

我们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天黑想天亮的事,天亮想天黑的事。我给老伴说过好多次了,今后谁走在后面,谁就给殡仪馆打电话。谁走得早,谁就有福。”

“感觉自己被社会抛弃了”

步入老年,浇花弄草,逗弄儿孙,享受天伦之乐,是老人们的梦想。但是,对78岁、家住皋兰路附近的徐世清老人来说,这个梦随着惟一的女儿因尿毒症离开人世后就彻底碎了,原本幸福快乐的家庭,转而出现了难以承受的孤独和伤痛。

徐世清介绍,他和老伴李秀芬在同一家工厂上班,他是油漆工,老伴是厂里负责计生的工作人员。1958年8月他们结婚,1970年2月女儿小月出生。

不幸的是,2004年10月24日,患了多年尿毒症的女儿终归还是走了。为了给女儿看病,此前他们借了好多债。

九月14日,记者来到徐世清老人家里,40多平方米的房子虽然简陋,但却收拾得很干净。徐世清说,现在最大的难关是思想上的负担。

女儿走后,徐世清老两口就很少出门,也很少与院子里的其他老人打牌、聊天、下棋,甚至亲朋好友孩子的婚礼、孙子的满月等都不参加,总觉得与其他老人相比,自己显得格格不入,有严重的自闭感。

“老人们聊天,说得最多的就是儿孙,而我们一听到这个,心里就堵得慌。”李秀芬沉默了半天说,“他们一提到孩子,我立马就转头走了,或者背过身偷偷地抹眼泪。”

徐世清和老伴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五泉山。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他们都要去那里烧香拜佛,有时候还帮着庙里的师傅分发贡品,只图个心灵上的慰借。

徐世清说:“这么多年,很少有人关注我们,我感觉自己被社会抛弃了。”家庭式养老一直是我国最主要的养老方式,但对“失独家庭”来说,这一养老方式随着独子的离世而变得毫无意义。“失独老人”的暮年将于何处安放?为此,记者在兰州市展开了调查。

除了一个QQ聊天群,兰州“失独老人”王雪几乎和外界没有任何交流。王雪24岁的女儿因车祸去世,这一变故彻底改变了王雪的生活轨迹。

女儿去世之前,王雪一度认为自己很幸福。失去女儿后,她瞬间觉得天都塌下来了,除了购买日常生活必需品,她总是喜欢待在家里。

经朋友介绍,王雪加入了一个失独父母的QQ聊天群,此后,这成为她聊以慰借的惟一地方。在QQ群里面,他们之间互相称呼对方为“同命人”,“同命相连,抱团取暖”。

“我们除了倾诉对子女的爱和思念之外,大多时候还担心老无所养的明天。”王雪说,“行动不便,谁来为我们购置日常生活用品?生病了,谁来陪护我们?楼层太高,爬不动怎么办?这些都让我们焦虑不已。

”兰州“失独老人”冯安平说,“我今年58岁,家住八楼,平时做饭需要液化气罐,我只能花钱雇人扛到家。年龄再大些,上下楼都有问题了。”“居家养老难,去养老院同样也不能回避一些困难。”

王雪说,前几天,他们群里的一位李大姐便遭遇过这一幕———失去独子后,李大姐希望能找到一个养老院生活,但却被拒绝,理由是:必须由子女签字做监护人才可接收。

连日来,记者走访兰州市多家养老院了解到,监护人问题是“失独老人”最棘手的难题。

记者以远房亲戚的身份咨询兰州市多家养老结构时,工作人员均表示,必须有监护人的签字才可入住,若没有亲戚,社区服务人员或其他人员愿做老人的监护人来签字也可以。然而,由于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极少有人愿意给老人做监护人。

“我们接收这样的老人时比较谨慎,万一将来老人出现什么意外,或者说缴费续不上我们怎么办?”上述机构工作人员表示。

能否跨过养老院的门槛只是众多挑战之一,“失独老人”还要面对经济上的压力。记者了解到,兰州民办养老机构根据房间大小和入住人数不同,每月收费在1000元至2000元之间。

老人行动不便时,每月还要额外再收600元至3000元不等的护理费。相形之下,2011年包括兰州五区在内的一类地区企业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最低标准每月仅684元。

“我是一个下岗工人,每个月退休工资仅800多元,老伴好点,但也不过1000多元。养老院我们想都不敢想。”冯安平说。

缺乏精神寄托和慰借

“‘失独家庭’经历了精神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不少‘失独老人’心理发生了深刻变化,一些‘失独家庭’甚至可能会遭遇社会歧视,迫切需要精神寄托和安慰。”甘肃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李有发说。

王雪所在的QQ聊天群中,不乏“失独父母”对内心痛楚难以修复的各种感慨:“一阵痛苦袭来,什么也干不下去了,心揪到了一起。这么多年了,好不了了。”

“只要大脑有思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儿子。就像电脑的浏览器,每天不知道要点多少次。我究竟还要持续这样的痛苦多少年啊。”

……

“失去孩子的那种伤心、绝望、愧疚等负面情绪,像蛀虫一样每天吞噬着我们原本健康的身体,随之而来的是癌症、心脑血管、精神抑郁等重大疾病。”王雪说,“我们这些人,100%患有不同程度的身体上、心理上的各类疾病。”

此外,走访中记者发现,大部分“失独老人”在经历失去孩子的重大打击之后,人际交往范围日益缩小,每逢节假日,一些“失独家庭”为了避免触景生情带来的伤痛,往往躲亲避友。

兰州“失独老人”李雪华说,“路过学校都是学生放学时的身影,看哪个都像我的宝贝,可哪个又都不是,心马上就痛了;和姐姐聊天,姐姐说好几天儿子心情都不好。

只为一个抛弃他的女孩,我听了心又抽到了一起;好多次门口有敲门声,我突然想,要是一开门还是我的宝贝站在门口那该多好啊。”

根据研究,“失独家庭”许多人会出现创伤后的应激障碍,由于缺乏心理专业人员的帮助,他们往往很长时间走不出来。一个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社会功能受损,远离人群,害怕与人接触,任何细小的情节都可能引发其痛苦回忆。

计划生育政策持续30余年,其为我国减少了人口爆炸的风险,但也为我国家庭增加了生活风险,“失独家庭”正是如此。

业内专家认为,这里的“帮助”不是“责任和义务”,而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在法律上没有具体的量化标准,执行起来也有很大的伸缩性。

在兰州市计生委记者了解到,兰州对“失独家庭”的救助主要依据计划生育家庭特别扶助制度,针对的是兰州市城镇和农村独生子女死亡或伤、病残后未再生育或收养子女家庭的夫妻。

女方年满49周岁以后,由政府给予每人每月不低于110—135元的扶助金,直至亡故或子女康复为止。

随着我国老龄化进程的加快,“失独群体“面临的已不单纯是一个经济问题,更是一个社会问题,需要政府和社会形成合力加以解决。

李有发认为,首先,我们要建立针对“失独群体”的专门社会救助制度。应该加大社会救助力度,减轻“失独群体”,特别是老人的经济和精神压力。其次,加快社会管理创新。

要尽快改革和完善医疗、养老等相关制度,如就医住院、入住养老院需要监护人签字等相关制度,需要改革和进一步完善,保障他们能够优先就医和养老,给他们营造一个关爱的社会环境。

最后,社区和社会组织要加强对失独家庭的分类指导和服务,开展心理辅导、义务巡诊、临终关怀等多元化服务,构筑起帮扶“失独群体”的社会支持体系。

九月20日,民政部表示,“失独”家庭是我国实施计划生育政策以来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应当参照政府供养“三无”老人、农村“五保”老人的政策,由政府为失独家庭提供充分的保障,以解决他们的养老问题。

“失独老人”,期待一个老有所依、老有所养的明天!

现状

生存现状之浅析——痛彻心扉,苦不堪言。

“失独者”当年积极响应政府号召,执行计划生育政策。如今,他们失去了唯一的子女,其生存现状让人揪心不已。

(一)难以言尽的失独之痛。失独老人都在五十开外,已丧失生育能力,有66%的失独家庭,子女在未婚前就遭遇了意外。其中,不少家庭的孩子要么即将走上工作岗位,要么即将迈进婚姻的殿堂。

一场意外却夺走了孩子年轻的生命。他们由此陷入常人无法想象的痛楚当中。

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说中年丧子有多痛?。当别人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时,他们却只能在回忆中加剧痛苦。

(二)难以启齿的生存窘状。失独老人随着年龄增长,渐渐失去劳动能力,入不敷出。老无所养,生活质量每况愈下,他们除了情感的煎熬之外,还有生存的窘迫与艰难。

(三)难以承担的社会责任。据统计,有34%的失独家庭有孙子(女),他们自身的日子已经够艰难,还要抚养下一代,很难想象,这些失独老人该怎样扛起这样沉重的责任?

政府对策

据中国之声《全国新闻联播》报道,春节假期今天结束,有一些特殊的家庭却因为永远等不到子女回家而黯然神伤,他们被叫做“失独家庭”。

人口学家预计,我国失独家庭未来将达到一千万,民政部表示,失独老人将参照三无老人的标准,由政府来供养。

卫生部的数据显示,我国每年新增失独家庭7.6万个。国家计生委表示,将加大对计划生育家庭的养老扶持。民政部副部长窦玉沛谈到,民政部将统筹研究相关问题。

窦玉沛:按照现有的政策法律,如果这个家庭一个孩子,失去了孩子,到老了之后,就应该比照现有的“三无”老人。

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副主任党俊武说,《老年人权益保护法》已经关注到失独老人的养老问题,未来居家服务机构将为失独老人提供针对性的服务,尤其是“长期照护服务”将对失独老人有所倾斜。

党俊武:首先是解决服务费用来源问题,失独老人的服务费用的来源基本上就应该是国家来承担的。但是长期而言是建立长期照护的保险制度。既包括社会保险也包括商业保险。失独老人不是今天才有,将来可能还会有,长期照护保险应该加快进程。

在国家建立服务体系的同时,公共管理学家、中国之声特约观察员丁兆林认为,每个人凝聚成的社会救助体系同样不可或缺。

丁兆林:这种社会救助体系应该是民间自发的,通过一些非盈利组织的运作,对失独家庭进行心理和经济各方面的安抚,确确实实的服务。这方面国家和企业很难做到,必须由非营利组织在互相竞争中、公开透明地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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