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
所谓骆驼客,就是以饲养、放牧、营运为主要生活生存方式的人。
骆驼是沙漠之舟,重荷在沙漠里行走如履平地。但骆驼客就辛苦了,牵着骆驼走在高低不平的沙海里,酷暑季节,高温难耐,汗珠子滴进沙里,顷刻就干燥蒸发了。冬季又干冷无比,冷风夹着细沙打在脸上生疼。
去一趟沙漠或远处要1个月或2个月。塔克拉玛干沙漠里有很多埋藏了宝物的“大城”,里面有很多宝贝,拿到和田、喀什的巴扎上可以卖好多钱,有外国人收买。古城里的很多白骨就是贪婪的人的。
骆驼客讨生活不是那么简单。有个叫艾买提的骆驼客说,他没读过书,连做乃玛孜(礼拜)时阿訇念的《古兰经》他都听不懂,更不识字。有一次他们驮队驮的几十件木箱(维族人家盛衣服、妇女盛私用品的)被接货的人骗了,回去后,驼商巴依(巴依:地主)将他们几个骆驼客,扒光了衣服,吊在杨树下的日光里,暴打、暴晒了一个中午,有个驼伴还送了命。
运动路线
驼队运送物资的路线是:巴里坤,门口子,哈密,星星峡,酒泉、喀喇浩特,归化,大同,北京,天津。张老汉最远到过归化。
骆驼客运送的物资有布匹、丝绸、盐、碱、面粉等,他换过4次驼主人(驼商),有他自己不安分的原因,也有驼商苛刻的原因。
张老汉第一次经哈密到星星峡,进哈密后就被这里的繁华景象所吸引,之后有次他就辞了驼队留在哈密混生活。但他没文化、没本事,混不下去,就又回了巴里坤。
快乐旅程
驮货的路上很开眼界,一路上不光有戈壁沙漠,还有绿洲驼站,更有妓院赌场、唱台戏班等。张老汉说他逛过窑子,和那个女子关系还很好。但张老汉最喜欢看戏,每到一处繁闹的城镇,不管累不累,他都要去戏台看戏,慢慢地,学会了哼好多秦腔,比如《犁花征战》等。
驼队就像跑单帮的卡车那样,只要有货就驮运。行走在戈壁滩上,夏天地面冒着暑气,蒸笼般,气都喘不过来,还得迈着碎步赶路;冬天积雪厚,寒冷无比,搓脸哈手,为了赶路还不能歇息,遇到暴雪,只能就地找块平地或在雪窝子里扒拉出一块没雪的地面,让骆驼先卧下,骆驼客再拿了垫子垫在脚下屁股下,钻进只能容一个人睡的“脚蹲子”里躲避一阵子。张老汉的关节炎、风湿就是那时落下的。
张老汉一辈子结过3次婚,第一个老婆是得痨病死的,死时没给他留下儿女;第二个是个混血姑娘,快解放时被另一个他还认识的骆驼客拐跑了,留给他一个女儿;第三个是上个世纪50年代公私合营后公家给他介绍的,一直生活到至今,他们生育有二男一女。
公私合营后,他是公家的人。最后一次往伊吾的淖毛湖送盐和茶,那里的哈萨克人需要。之后,张老汉就再没牵过骆驼。
当年有70家驼站的巴里坤县,骆驼随处可见,可眼下,张老汉很少见骆驼了,一是他年迈走不出门了,二是骆驼失去了它过去的重要运输作用,而被草原上的哈萨克、蒙古人当了运载毡房、蒙古包等物件的简单牲畜。
张老汉喜欢骆驼,见到骆驼呦呦嘶鸣。他就想起当年丝绸之路上的驼铃叮当。骆铃声很清脆。每次回到家门口时,他老婆就会开了门迎着他,然后热乎乎地在家呆上几天,再去另一个目的地。
张老汉说,每次离开家乡时,骆驼都会发出一阵哀婉,每次返回家乡时,骆驼就迈着疲惫但兴奋的脚步。
前几年,40多岁的儿子带张老汉去一个叫鸣沙山的风景区玩,有人把骆驼当了游客骑游的玩物,他就想起自己牵的那只健硕的骆驼。他站在那几个游人身后,盯着那只骆驼慢悠悠地迈着方步走向沙山,他就落泪,说,骆驼有灵气,懂人性,多次救过他的性命。
张老汉熟悉的那只骆驼与他最后惜别时的那几声悲鸣一直留在他的记忆中,他说,那只骆驼被前山的一个哈萨克牧人牵到草原上去了。
张老汉说,当年从酒泉到巴里坤到古城到迪化的那些老骆驼客他几乎都认识。和他有深厚情意的、在古城居住的王胖子前几年还专门从奇台翻过天山到巴里坤看望他,过后一年多,王胖子就去了。巴里坤的骆驼不多了,骆驼客也慢慢地一个一个地“离”开了。
支柱产业
大漠沙海的神秘魅力使新疆成为一个新兴的观光圣地,正在吸引越来越多的海内外游客。一批昔日靠牵骆驼从事长途贩运为生的新疆骆驼客,利用自己丰富的大漠经历,改行当上了向导和驼工,不仅使海内外游客领略了西部的大漠风情,还使旅游业逐渐成为当地群众致富的支柱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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