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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敬亭(明末清初评话艺术家)

人物生平

柳敬亭(1587一1670),原名曹永昌,后易名敬亭,号逢春,因“面多麻”,外号“柳麻子”,南直隶扬州府通州余西场人,扬州评话的开山鼻祖。祖、父皆在余西镇上经商。其叔父在泰州-余西间往来经商。永昌之父奉永昌之祖命,或之泰州,助永昌之叔一臂。永昌少年好动,或随父至泰州叔父歇脚处一游。因十五岁时在泰州“犯事”当刑,遂隐姓埋名,浪迹苏北市井之间,说书度日。万历三十七年(1609),他渡江南下,在一棵大柳树下歇息时,想到自己尚在捕中,“攀条泫然,已,抚其树,顾同行数十人曰:‘嘻,吾今氏柳矣。’”从此,便有了大名鼎鼎的说书艺人柳敬亭。

祖籍一说

柳敬亭是通州余西人,凿凿可据。为什么还流传着柳是泰州人的说法呢?这主要是受与柳同时代文人吴伟业的“误导”影响。吴伟业《柳敬亭传》中对柳氏的籍贯说法:”柳敬亭者,扬之泰州人,盖姓曹。”高中语文课本第五册黄宗羲的《柳敬亭传》一文亦提到“柳敬亭者,扬之泰州人,本姓曹”。这种说法沿袭了吴伟业的“误导”,在当时乃至以后都造成一定的影响。关于柳敬亭的真名实姓、籍贯、身世,已有多人进行过考证。据清嘉庆二十一年(1876年)通州余西场曹邦庆撰修的《曹氏校正六修谱》载:柳敬亭,本名曹永昌,字葵宇,敬亭乃其号。始祖为北宋开国元勋武惠王曹彬,世居河北真定府录寿县。南宋建炎年间,金人南侵,曹氏一脉流落至常熟。元朝至元年间,族人各自西东,曹均济避乱江北,落户通州余西场。明洪武十七年(1384年),余西场曹氏族人始修家谱,嗣后430年间五次续修。柳敬亭系二房十三世,与父曹应登举家迁往泰州。曹姓为余西的大姓,有“九季十三曹”之说。之所以有人说柳敬亭是泰州人,一是缘于他幼时即随父迁居泰州。二是跟他“年十五,犷悍无赖,犯法当死,变姓柳,之盱眙市中为人说书”有关。试想当年的柳敬亭,作为在逃“钦犯”,只能变名异姓,流落他乡,安能坦然将自己的籍贯明白无误地告知天下?

早年生活

15岁时强悍不驯,犯法。得泰州府尹李三才为其开脱而流落在外。先后逃亡于泰兴、如皋、盱眙。因听艺人说书,也在市上依稗官小说开讲,居然能倾动市人。后渡江南下,变姓柳,改名逢春,号敬亭,因“面多麻,人皆以柳麻子呼之”(沈龙翔《柳敬亭传》)。在云间(今上海市)得到莫后光的指点,书艺大进。之后,到扬州、杭州说书。崇祯七年(1634),“士大夫避寇南下,侨金陵者万家”(吴伟业《柳敬亭传》),柳敬亭也到南京说书。

艺术生涯

康熙元年(1662),柳敬亭于淮南随清漕运总督蔡士英北上至北京,演出于各王府之间,和官僚政客接触频繁,有相当影响。曹贞吉《珂雪词》书首附录词话载:“柳生敬亭以评话闻公卿,入都时邀致接踵。……敬亭名由此益重。”后于康熙四年南返,经扬州至泰州。又有一说,谓柳曾两次去北京。第二年又到安徽庐州,后仍在南京说书。余怀《板桥杂记》记他:“年已八十余矣,间遇余侨寓睡轩中,犹说秦叔宝见姑娘也。”至康熙七年,张潮编《虞初新志》,选吴伟业《柳敬亭传》时,在席间见过柳敬亭,这时柳已经82岁。柳敬亭说的书目,虽取之于现成的小说话本,但并不照本宣科,阎尔梅《柳麻子小说行》记:“科头抵掌说英雄,段落不与稗官同”;张岱《陶庵梦忆·柳敬亭说书》记载他说《水浒传》中“武松打虎”称:“余听其说《景阳冈武松打虎》白文,与本传大异。”说明他在表演时,对原文有很大发挥,形成自己的特色。同时,他以说表细腻见长,改原作内容,从说书艺术的特点出发,有增有删。张岱说他“其描写刻画,微入毫发,然又找(增饰)截(删削)干净,并不唠叨”。在语言运用上,他不满足于平说,而是以轻重缓急制造气氛,以形象化的手法写人、状物。阎尔梅说他“始也叙事略平常,继而摇曳加低昂”。“说至筋节处,叱咤叫喊,汹汹崩屋”(张岱《陶庵梦忆·柳敬亭说书》)。

明代朱一是《听柳生敬亭词话》也说他“突兀一声震云霄,明珠万斛错落摇,似断忽续势缥缈,才歌转泣气萧条,檐下猝听风雨人,眼前又睹鬼神立,荡荡波涛瀚海回,林林兵甲昆阳集,座客惊闻色无主,欲为赞叹词莫吐”。他还善于在书词中补充社会生活,把自己的经历、见闻、爱憎融于书中。对此,黄宗羲《柳敬亭传》写道:“敬亭既在军中久,其豪滑大侠、杀人亡命、流离遇合、破家失国之事,无不身亲见之。且五方土音,乡俗好尚,习见习闻。每发一声,使人闻之,或如刀剑铁骑,飒然浮空;或如风号雨泣,鸟悲兽骇。亡国之恨顿生,檀板之声无色,有非莫生之言可尽者矣。”他在说书中形成的这些特点,一直为后世评话艺人所仿效。

晚年凄凉

崇祯十三年,到左良玉军中说书,常住武昌,并帮办军务。清兵入关后,替左良玉出使南京和南明王朝权臣马士英、阮大铖疏通关系,南明称他为“柳将军”。弘光元年(1645),左良玉死,马士英、阮大铖谋捕柳敬亭。柳出逃苏州,重操旧业。以后在扬州、南京、清江浦、常熟等地说了十年书。至顺治十三年春,已69岁高龄,到驻在松江的苏松常镇提督马逢知处任军幕。但郁郁不得志,三年以后,离开军中。晚年寓居南京,生活穷困,极为凄凉。死后葬于苏州。柳敬亭说书60年,南达绍兴,西到武昌,北到北京,名重一时,大半生没有传徒,到晚年才收了扬州人居辅臣。

主要影响

政治主张

柳敬亭曾主张改良政治,以挽救明王朝的危机。他与名将左良玉结为知己,曾深入军营劝其竭力抗清,并以说书鼓励士气,后左良玉病死九江舟中。柳怀念旧友,回到江南,酒酣之时,向人痛说左良玉遗事,闻者无不泪下。

史料索引

遗作

柳敬亭常说的书目,据有关资料的零星记载,多为长篇中的选段。所据选取之长篇,大致有《水浒》、《隋唐》、《西汉》。另外,传说柳敬亭还留下《柳下说书》百篇。柳敬亭的遗作,有说书底本《柳下说书》8册100篇。关于柳的说书技艺,黄宗羲《柳敬亭传》有生动描绘:“每发一声,使人闻之,或如刀剑铁骑,飒然净空;或如风号雨泣,鸟悲兽骇。亡国之恨顿生,檀板之声无色。”

柳敬亭传

余读《东京梦华录》《武林旧事记》,当时演史小说者数十人。自此以来,其姓名不可得闻。乃近年共称柳敬亭之说书。

柳敬亭者,扬之泰州人,本姓曹。年十五,犷悍无赖,犯法当死,变姓柳,之盱眙市中为人说书,已能倾动其市人。久之,过江,云间有儒生莫后光见之,曰:“此子机变,可使以其技鸣。”于是谓之曰:“说书虽小技,然必句性情,习方俗,如优孟摇头而歌,而后可以得志。”敬亭退而凝神定气,简练揣摩,期月而诣莫生。生曰:“子之说,能使人欢咍(hai)嗢(wa)噱(jue)矣。”又期月,生曰:“子之说,能使人慷慨涕泣矣。”又期月,生喟然曰:“子言未发而哀乐具乎其前,使人之性情不能自主,盖进乎技矣。”由是之扬,之杭,之金陵,名达于缙绅间。华堂旅会,闲亭独坐,争延之使奏其技,无不当于心称善也。

宁南南下,皖帅欲结欢宁南,致敬亭于幕府。宁南以为相见之晚,使参机密。军中亦不敢以说书目敬亭。宁南不知书,所有文檄,幕下儒生设意修词,援古证今,极力为之,宁南皆不悦。而敬亭耳剽口熟,从委巷活套中来者,无不与宁南意合。尝奉命至金陵,是时朝中皆畏宁南,闻其使人来,莫不倾动加礼,宰执以下俱使之南面上坐,称柳将军,敬亭亦无所不安也。其市井小人昔与敬亭尔汝者,从道旁私语:“此故吾侪同说书者也,今富贵若此!”

亡何国变,宁南死。敬亭丧失其资略尽,贫困如故时,始复上街头理其故业。敬亭既在军中久,其豪猾大侠、杀人亡命、流离遇合、破家失国之事,无不身亲见之,且五方土音,乡俗好尚,习见习闻,每发一声,使人闻之,或如刀剑铁骑,飒然浮空,或如风号雨泣,鸟悲兽骇,亡国之恨顿生,檀板之声无色,有非莫生之言可尽者矣。

译文:

柳敬亭是扬州府泰州人,原姓曹。十五岁时,(因为)蛮横凶悍,刁钻不讲道理,触犯刑法,应当处死刑,(因此他)改姓柳,逃到盱眙城里,给人们说书。那时(他说书)已经能使市民佩服、感动。很久以后,到了江南,松江府有个叫莫后光的读书人见了他,说:“这人机智灵活,可以帮助他,用他的演技出名。”于是对柳敬亭说:“说书虽是低微的技艺,但也必须勾画出(故事中人物的)性格情态,熟悉各地方的风土人情。要象春秋时楚国优孟那样以隐言和唱歌讽谏,而后才能达到目的。”柳敬亭回到家里,聚精会神,专心致志,用心练习,反复推求。过去一个月,(他)前往莫后光处,莫(对他)说:“你说书,能使人欢乐喜悦,大笑不止了。”又过了一个月,莫(对他)说:“你说书,能够使人感慨悲叹,痛哭流涕了。”又过了一个月,莫后光不禁赞叹地说:“你说书,还没有开口,哀伤、欢乐的感情就先表现出来了,使听众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你)说书的技艺达到了精妙的程度。”于是柳敬亭就到扬州、杭州、南京(等大城市去说书),名声显扬于达官贵人之中。在豪华大厅的盛大集会之上,在悠闲亭榭的独坐之中,(人们)争着请柳敬亭表演他的技艺,没有不从内心感到满足,说他演得好的。

宁南侯左良玉渡江南下时,安徽提督社宏域想结交左良玉,介绍柳敬亭到(左良玉的)府署。左良玉惋惜与柳敬亭相见太晚,让柳敬亭参与决定重要秘密军务。军中官员也不敢以说书人的身份来看待柳敬亭。左良玉没有读过书,所有公文,都是部下文人立意谋篇,炼字炼句,引古证今,努力写成,(可是)左良玉都不满意。而柳敬亭耳朵经常听到的,口里经常说的,从僻陋里巷俗语常谈中得来的,倒没有不合左良玉之意的。(柳敬亭)曾奉命到南京,当时南明朝中群臣都敬畏左良玉,听说他派人来,上下没有谁不以恭敬之礼接待(他),宰相以下的官吏都让柳敬亭坐在向南的尊位上,称呼他柳将军,柳敬亭也没有什么不安的表现。那些街市上往日和柳敬亭很亲近互称你我的市民,在路边私下说:“这人是过去和我们一起说书的,如今他竟这样飞黄腾达了!”

不久,南明朝廷覆灭,左良玉也死了。柳敬亭的资财差不多花光,又象昔日一样贫困,于是又开始走上街头,重操旧业。柳敬亭既然在军队里的时间很长,那些蛮横狡诈、不守法纪的人,杀人犯法、改名换姓、逃亡在外的人,流离失所、悲欢离合、国破家亡的事,(他)都亲眼见过,而且各地的方言,大众的爱好和崇尚,都是他所熟悉的。(因此他)每讲一词一语,让人听起来,有的像刀枪剑戟碰撞,带甲骑兵突然冲出,飒飒作响,腾空而起;有的象狂风怒号,苦雨泣诉;有的象鸟鹊悲鸣,群兽惊骇,使人立即产生亡国之恨,听不清伴奏的乐声。(他的艺术造诣)已大大超过了莫后光所说的那种境界了。

轶事典故

柳敬亭在演艺生涯中与达官显宦、文人学士、秦淮名妓等多有交往。说到他与复社文人冒辟疆(1611-1693)的关系,不能不回顾一下明朝末年复社与阉党的斗争。

明崇祯帝即位后,宦官魏忠贤虽被芟除,但阉党余孽仍根深蒂固。崇祯二年,张溥继承东林精神,组织了进步团体复社,继续与阉党进行不懈的斗争。“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冒辟疆也成了复社的中坚人物。为了揭露阮大铖勾结阉党,把持朝政的丑恶行径,冒辟疆与顾杲、黄宗羲、陈贞慧、侯方域等于崇祯十一年集会,由吴应箕起草了《留都防乱公揭》,广为散发。据孔尚任的戏剧《桃花扇》中说,当时柳敬亭和苏昆生正在阮大铖家作客,看到公揭,他们了解到阮的为人,深受震撼,耻于再做阮的帮闲,“不待曲终,拂衣散尽”,“宁可埋之浮尘,不愿投诸匪类。”《桃花扇》的这一段描写,应该是有其历史依据的,这件事应当是柳敬亭与冒辟疆的神交之始。

文人士大夫中,写作诗文称誉柳敬亭者甚多,冒辟疆也写过《赠柳敬亭》诗。诗云:“忆昔孤军鄂渚秋,武昌城外战云愁。如今衰白谁相问,独对西风哭故侯。”说的是柳敬亭刚到武昌拜见宁南伯左良玉时,左误认为柳不过是一位江湖艺人,不宜从军,就想试试他的胆量,密令手下人在宴会的军幕中排列手执长刀的士兵,柳敬亭面对明晃晃的钢刀,开怀畅饮,谈笑自若。左良玉不由得暗暗称奇,于是留他在军幕之中,日夕谈论《三国》《水浒》中的谋略战例。他为左良玉出谋划策,深得左的信任。后来左良玉率部东下,讨伐马士英、阮大铖,病故于军中,左军迅速解体。柳敬亭只得再度流落江湖,重操说书旧业。冒辟疆题赠这首诗时,柳敬亭已是白头衰翁,他与冒辟疆谈起当年在左良玉帐中的往事,不由得潸然泪下。

后来,冒辟疆在重逢晚年的柳敬亭,听他说评书后,还有一首诗相赠,诗云:“游侠髯麻柳敬亭,诙谐笑骂不曾停。重逢快说隋家事,又费河亭一日听。”诗赞柳敬亭有游侠之风,说他说书诙谐,喜笑怒骂,感情十分投入。“快说隋家事”指的是柳演说《隋唐演义》故事,当时的艺人多有借说隋唐故事,表达怀念明王朝之情者,柳敬亭说隋唐故事也有这层意思。

柳敬亭所说评话,曾经由当时的文人整理成《柳下说书》八册,这一孤本奇书,曾被著名学者黄侃(季刚)先生收藏。据刘禺生《世载堂杂忆》云,此书“篇中字句多方密之、冒辟疆、钱牧斋、吴梅村、吴次尾集中常用之口吻。因而知此书必经当代文人过目,润色涂改而成。”意思是柳敬亭与冒辟疆等还有过一段文字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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