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要知道谁是做得最好的,找那个做得最好的公司,真正找到做得好的规律。做得好是因为它对整个事情的思考是最深刻的。它找到了这个问题最基本的规律,并且以它为重心去架构团队。百度相信技术改变世界,腾讯相信产品改变世界,于是它们以技术和产品为重心去架构整个公司。就跟武林有各种门派一样,并没有对错。
但今天我们在这样的一个狼窝里,要想活下来,就得多学一些。必须要很好学,必须要快速成长。2012年我们第一次开“在路上”会议,所有管理者达成共识,写了一句话:我们未来最大的挑战不是市场竞争、不是政策监管、不是资本、不是巨头,是我们这群人在高速发展的一个行业里,我们的成长能不能跟得上。
16. 今年“在路上”会议改叫“在风口”会议。这不是为了得瑟,是为了警告:今天我们如果有一些成绩,是因为运气,因为时代的背景,因为大量的资本,因为行业的特性。我们自己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做好,而风一定会走的。面对未来要有敬畏之心,战战兢兢,才能保证自己的未来。
17. 开始创业时,我没有想到做一个打车软件这么难。那时候觉得团购很激烈,千团大战。哪能想到,打车软件比团购竞争激烈多了。你推开门往外走,你哪知道外面是什么路?就像航海一样,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方向,要去美洲,但是没人去过。带大家出发,路上有风暴还是漩涡,你并不知道的。你也不知道美洲意味着什么。但是只要上路了,就没有选择。不管是外在的环境怎么变化,遇到风暴还是漩涡,或者内在有任何的挑战,越来越大的队伍怎么合作。创业是同样的问题。就是这么一次毅然而起,没有太多的计划。
18. 为什么会合并?是我们看到了移动出行的巨大机会,不想在出租车里面长时间内耗。2015年年初我们定下来一个目标,就是从滴滴快的打车,变成滴滴快的出行。我相信交通出行领域未来会跟互联网结合,会更加市场化。也就是说互联网化和市场化是两个趋势。会有一个面向未来的新的出行平台。
19. 私家车要摇号买车和限号,公共交通只有出租车和公交车,出行越来越难。在我们的规划里,未来应该是一个一站式出行平台。最优先的是公交车,70%的人每天早晚固定上下班,未来的滴滴巴士会把他们拼在一起。原来的巴士不准点体验差,新的巴士一定是准点、有座、直达。还有一部分人是顺风车上下班。临时紧急的出行去坐出租车和专车。专车其实是更市场化的出租车。我们会提供各种各样级别的专车服务满足临时的需求。这是面向未来的出行体系。我们称之为潮汐理论。
20. 潮汐理论是周其仁教授提醒我们的。他说做专车也不解决问题,必须要把社会上的闲置资源整合起来。专车无非是多修酒店,酒店再怎么多修,高峰期也满足不了需求。私家车主想办法把人拉上来,每个家庭旅馆都能住两个客人,才有可能满足波峰的需求。
周其仁教授说,他研究经济改革,最近十年、二十年,一直讲改革,但没有哪个领域真正在改革。好改的都改了,不好改的也改不了。见我们,他说就跟看见小岗村一样。他希望我们能坚持,再难也要坚持。他说,他相信只要是民心所向,一定会所向披靡。但是这个阶段会有很多困难。他一直在鼓励我们,也会给我们一些建议。
经济学家是在研究过去,我们是在创造未来。但周教授还是给了我们很多的鼓励和帮助。
21. 原来整个互联网里,技术难度最高的是搜索。搜索的算法挑战很高。但我们做出行平台后,我发现它的算法远远超过搜索的复杂。搜索是相对静态的,今天搜明天搜,结果差不多;我们是纯粹动态,过几秒钟,这辆车开过去,就不适合接你了。其次,搜索本身是单向选择,你想要什么,它给你;出行是双向的,要考虑乘客的需求,也要考虑司机的需求,复杂性是几何增加的。第三,搜索是单点独立的算法,一个人搜和一万人搜,互不干扰;但一个人叫车和十个人叫车,就不一样。所以它比之前的搜索算法要复杂得多,再考虑商业化,考虑反作弊,考虑多种产品的协同,比如出租车没有要推荐巴士。为此我们在全中国去寻找最好的大数据专家,到硅谷去寻找最顶尖的工程师人才。
22. 我每天有30%的时间和精力拿来面试。面试是第一优先级的。我们非常在乎团队,所有总监以上的我都要见。剩下的是在团队和业务上面,比较少在对外的应酬和采访上,参加活动极少。
23. 我们的核心成员都很年轻。虽然我们有这么多业务,但大家是一个团队。做专车业务时,出租车团队一夜之间调了两百多人过去,没有怨言,也没有什么沟通成本,全部接受调动。做快车、做顺风车,都是一样,整个团队全力以赴帮忙和支持。这保证了每一个产品都能够迅速地做起来。
我们花很多时间去总结和沉淀。第一场仗打完,到底哪里打得不好,有什么可以总结的经验。所以在打专车之战的时候,就顺利一些;做快车的时候,又顺利一些;做顺风车的时候,又顺利一些。
滴滴快的是少有的在很短时间里面反复去锤炼怎么做新业务的公司,从架构到业务打法。这半年时间,我们每两个月推出一个业务,花一个月时间做到市场第一名。背后其实是对怎么孵化一个新业务,从业务到团队的反复总结。
24. 8月14号,我早上见了马明哲,晚上见了高晓松,这两个人是我主动约的。我希望学习平安的厚实、纵深、稳重。
我们是凌厉,刀一样的凌厉。
跟高晓松聊了很多,我主要想问他一个问题,东西方博弈中,强弱的关键在哪里。在各个领域,包括音乐、电影,包括公司,都是东西方两极都在发展。但总体来说,不管音乐还是电影,东方都落后。总有一些原因,找到共性的原因,才能有针对性地提高。
25. 我们今天是中国烧钱最多的公司。但我们不希望浪费一分钱,所以你看我们的办公室……柳青原来在高盛头等舱加五星级酒店,在这边经济舱加汉庭全季酒店。希望传递的是,我们要敬畏每一分钱。有些变态。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很年轻的队伍,未必能驾御得了这么多的资本,只有先从敬畏它开始,再去练习怎么使用。
26.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有一个政府事务部的同事,被约谈了,被很严厉地批评、骂。回来的时候,我问他怎么样。他说,聊得挺好的。为什么好呢。因为很激烈的话讲完以后,那个做记录的同事,把那些严厉的批评一个都没记上,讲得好的全都记上了。我的同事说,我也不认识他,但他一定内心是支持我们的,所以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支持我们。他觉得看到了希望。
这是绝对的井冈山精神,充满了理想,充满了内心的激励。就是这样子。我们不去判断有百分之多少的概率赢,对我们而言,99%的概率和1%的概率是一样的,我们都必须要勇往直前。99%的概率没抓住,不也输了嘛?
27. 创业第三个月我就能感觉到我们可能只有1%的概率。怎么拉司机、怎么拉乘客、怎么谈交委、怎么谈投资人。太难了。竞争太激烈,行业太血腥。
28. 我其实运气还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