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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得懂流行语中的世界吗?

  【环球时报综合报道】从“给力”到“洪荒之力”,从“赞美绳命”(“赞美生命”)到“蓝瘦香菇”(“难受,想哭”),“从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到“我爸是李刚”,中国社会这些年的流行语层出不穷,有的被广为接受,也有的昙花一现。中国的流行语,源于网络,也源于社会热点事件、地域方言……相比其他国家似乎最为丰富。从《环球时报》记者在欧美和日韩的调查发现,社交媒体的应用同样催生着各国语言的变化,新的流行语见证着社会变迁,见证着不同历史、不同性别、不同年龄甚至不同族裔之间的文化差异。

  美国:政治纷争催生新俚语

  对初到美国的华人来说,想要领悟和应用美国的社会流行语确实有些难度。美国青年常说的“photo bomb”(照片炸弹,指照相时突然捣乱的人或行为)、“epic fail”(史诗级失败)等流行语相对还好理解,但像“bought the farm” (买下农场)这样有历史背景的“黑话”,只有不耻下问才能明白。曾有位美国华人购买土地种植人参,他在政府部门注册时说了句“买下一个农场”,结果让工作人员大吃一惊。原来,那些二战期间战死的美军官兵的亲属可用保险公司的理赔金付清贷款、买下农场 ,因此“bought the farm”作为俚语,二战后就成了“战争中牺牲将士”的代名词。

  近两年,警察枪杀黑人事件让美国的种族歧视问题再度引人关注,一个名为“Black Lives Matter”的运动在北美黑人社区兴起。该句被一些人翻译为“黑人生命更金贵”(缩写BLM),与“All lives matter”(所有的生命都金贵)成为美国大选期间针锋相对的流行语,也是两党吸引选民的施政目标之一。

  随着地产大亨特朗普竞选总统成功,他的一些口头禅也开始流行,被支持者模仿。如“You're fired”(你被炒鱿鱼了)这句老流行语又被赋予新的含义,特朗普曾做过电视节目秀《飞黄腾达》的监制与主持人,在节目中给自己旗下企业招主管,优胜者可获得年薪25万美元的职位,每集结尾时,特朗普都会对失败者大喊“You're fired”。 特朗普炒别人的鱿鱼,自己却大获全胜。目前,这句话不仅被年轻人用来相互调侃,还被注册成商标

  美国人的流行语不只局限于政治领域,“machine learning”(机器学习)、“deep learning”(深度学习)、“AlphaGo”(阿尔法狗)等科技名词在高校中也流行很广。“sugar dady”(糖和慈父,后引申为“老色狼”)也常被用来提醒那些因交不起学费就找个上岁数有钱男人的女孩子。可以说,美国社会的流行语既反映政治生态,也紧跟科技潮流,更反映出人间百态。有些美国人担心,十几岁的孩子受流行语影响比较大,会不会导致他们的写作能力下降。

  韩国:“韩流文化”带来新改变

  “这还算国家么?”这是近来韩国最“火”的流行语,表达出当下韩国民众的一种失望情绪。在社交网络上,韩国网民无论是谈官员黑幕、政府封杀9000多名艺人、警察暴力执法,还是议论“亲信干政”事件,都会发几个“这还算国家么?”“亲信干政”事件还催生出“顺实4年”“顺实女大”“顺SIRI”等流行语。这些“黑色幽默式”流行语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韩国民众对现实的讽刺和批判,而平时,韩国人还是更喜欢用一些具有“文艺范儿”的流行语。

  “料性男”在韩国指会做饭、表现出性感魅力的男人,这个网络热词2015年给《环球时报》记者留下很深的印象。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一个韩国女孩兴奋地告诉记者:“我男朋友突然迷上了下厨房。”而记者过去曾听说,“韩国母亲看到儿子做饭会发火”“韩国男人要远离厨房”。

  “料性男”的出现,见证了韩国男尊女卑的传统开始有所改变,这背后韩国流行文化起了不容小觑的作用。从2014年下半年,韩国相继推出《今天吃什么?》《三时三餐》《拜托了冰箱》《白钟元的三大天王》等美食类综艺节目,颇受好评。其中主角无论是真厨师,还是演员、主持人,无一例外都是男性。特别是《三时三餐》中的演员车胜元高冷俊朗,做菜时却技法娴熟,让人觉得“料性男”有种特殊的魅力。

  “料性男”增多,又让韩国人联系到“三抛一代”“五抛一代”“七抛一代”等流行词汇。面对职场激烈竞争、高失业率等社会问题,部分韩国青年自称“放弃恋爱、结婚、生育”的“三抛一代”,后来又有连住房、人际关系都放弃的“五抛一代”,再到现在有放弃梦想和希望的“七抛一代”。一位韩国精神科医生就劝这些有失落感的青年,不妨尝试去做菜,因为当跟着菜谱做出味道相当的食物时,可以获得“原来我也可以成功做成一些事情”的成就感。

  除了“料性男”, 2015年的综艺节目《大脑性感时代问题的男人》还让“脑性男”火了起来,该词被用来形容智商很高且思路清晰的男性。这让人想起2005年曾流行的“大酱女”一词,该词指那些长相不好看甚至想用大酱涂上脸,不具备经济实力却又爱慕虚荣的女性。可以说,韩国流行语的推陈出新,与以韩国流行音乐K-POP、综艺节目和电视剧为主体的“韩流”文化发展有着密切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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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高中生用语成旁门左道

  日本是个对语言应用很敏感、很在意的国家,一些流行语被媒体不厌其烦地反复使用,会引发人们的反感。被中国一些网络媒体用得十分泛滥的“某某又双叒叕”的流行语据说是某日本新闻媒体中文网微博使用过,背景是日本频繁换首相——“我们又双叒叕要换首相”。但实际上,《环球时报》记者在日本却没有听说这个奇葩的表述。

  日本财团法人“日本汉字能力检定协会”每年都要选出当年能反映重要事件和国民情绪的汉字,有些汉字就是当年的流行语。如2015年选出的“安”字,反映出日本民众对安保法案和恐怖主义的“不安”,还包含着对“安定”生活的向往。从2007年开始,日本2CH网站通过网民推荐并选出年度流行语金、银、铜大奖。2011年因日本女足夺得世界杯,“高山石竹JAPAN”开始流行,成为坚强不屈、追求成功的代名词。2013年“金奖”流行语“何时行动?马上!”,意思是“凡事不要拖延,要立即行动”。同年获奖的“加倍奉还”出自一部热播电视连续剧,该剧讲述了一个银行职员不屈服社会压力、凭良心办事的奋斗故事。因主人公爱说“加倍奉还”,很多日本人也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此外,日本动漫也是网络流行语的来源之一。如日本学生爱说的“都是妖怪惹的祸!”源于动漫“妖怪手表”,2014年被评为“动漫流行语大奖”。客观说,日本人对网络流行词汇不是很喜欢,特别是高中生常常使用的语言,被很多成年人认为是旁门左道。一些流行语受青少年热捧,而父母听起来却像听天书,反映出两代人之间的代沟。

  德国:会评“年度恶劣流行语”

  德国人以严谨著称,德语也以严密的逻辑闻名。不过,《环球时报》记者在德国多年,观察到德国的口头语言,尤其是网络流行语,远比书面语言更为灵活、生动,有些也引发不小的争议。10月3日德国“统一日”时,记者在与东西两地民众聊天时,有上岁数的西德人称东德人是“爱抱怨的东德佬”,而东德人也嘲笑他们是“自以为是的西德佬”。德国自由大学语言学学者菲利普·布鲁恩斯向记者解释说:“‘爱抱怨的东德佬’和‘自以为是的西德佬’在德国统一后流行过一阵子。‘自以为是的西德佬’还被德国语言学会评为1991年的德国年度词汇。”他认为,这两个流行词体现了当时的“东德阵痛”——一些东德人不适应新生活而抱怨,而一些西德人为此很气愤,认为东德人不领情,于是两地的民众自发“造”出这两个词。20多年过去了,因为两地发展仍有不少差距,因此这两个词也流传至今。

  实际上,这样的热门词语,德国每年都出现不少。菲利普说:“德国语言协会从1977年开始评选年度热词。这些词语见证了德国历史变迁。年度词汇通常是过去一年大事的代表和缩影。如2003年伊拉克战争时的‘老欧洲’、2006年德国举办世界杯时的‘球迷大道’。”去年,欧洲爆发难民危机,德国接收100多万难民,随之出现与难民有关的流行语。如德国人最近爱说的“招手放行”(形容奥地利等国不阻拦、不登记,直接把数以万计的难民放进德国的行为)和出自总理默克尔之口的“我们能搞定”。

  在网络流行语背后,也越来越出现公关公司、企业等机构的影子。去年圣诞节前夕,德国超市巨头制作了一部“回家过节”的广告片,引起轰动。“回家过节”也成为网络流行语。随着这个词语的流行,这家超市也名声大噪。

  近年来,德国年度词语主要来自网络流行词语。而且,这些词语大多数是创新词汇。由朗氏出版社组织评选出的德国年度青少年流行语,个个都考验着成年人的理解能力。如去年排名第一的“智能僵尸”(Smombie),由“智能手机”(Smartphone)和“僵尸”(Zombie)两个单词组合而成,形容那些“在街上走路时目不转睛盯着手机而不看路的人”。许多德国老年人告诉《环球时报》记者,这类网络流行语让他们感到一头雾水,需要问年轻人才能理解。

  在菲利普看来,许多流行语也反映出德国网民对政府的不满。像从去年流行的网络词语“默克尔化”,把默克尔的姓氏动词化,表达的意思是“缺乏行动、优柔寡断、拒绝表态”。前几年还有“古滕贝格们”,指许多像前国防部长古滕贝格那样因博士论文抄袭事件被迫辞职的政客。

  德国语言批判行动评委会每年还评选“年度恶劣流行语”。今年选出的是“好人”一词,在网络中,该词成了专指对难民友好的德国人,暗指他们“幼稚、愚蠢”。菲利普认为,许多恶词在网络流行,与一些群体推动,比如极右翼政党频繁使用有关。代表民粹主义的政党“德国选项党”多次在社交媒体使用“好人”一词讽刺默克尔和反对者,硬生生把一个“褒义词”变成了“贬义词”。值得一提的是,个别网络热词因带有色情意味或种族歧视倾向,还引起德国学术界、教育界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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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语言严谨“创新”不够

  法国的网络用语主要是大量使用简缩语与双关语等,但从转义词角度来看就没有汉语这么丰富。主要原因在于法语属于标音系统的语言,无法使用同音不同义的词来构成新的用语。在法国的网络上,有些黑道爱用的语言,主要是将正常的法语名词倒置从而变成只有特定人群才能理解的意思。有的将“police”(警察),叫成“poulet”(母鸡)。

  法国语言学界的一些权威起初对网络流行语、新出现的口语持抵制态度,在知识界、学术界与商务界,人们还是非常看重中规中矩的语言表达方式。但语言的时代变迁无法阻挡,使人们的观念也发生重大变化。2014年法国权威的《拉鲁斯词典》与《罗贝尔词典》开始收入新的表达方式。法国《世界报》、《费加罗报》等一流报纸虽然很少使用“市井语言”,但也曾从语言学与社会学的角度讨论过语言发展、变迁的社会原因。巴黎大学语言学者卡丽娜·阿比凡告诉《环球时报》记者,相比汉语中出现大量流行语,法语相对“创新”很少,这与法国人很少会群起跟风的心态有关,也与法国语言教学一直较为严谨有关。卡丽娜认为,法国网络语言与其说是流行语言,不如说是为方便快速交流而创建的一种新的缩减语,本质上并没有颠覆原来的语言结构与语义。

  【环球时报驻美国、日本、韩国、德国、法国记者 范开庆 孙秀萍 陈尚文 青木 姚蒙】

责编:王少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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