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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女子陆战队》创作始末

把目光定位在战场上

——长篇小说《女子陆战队》创作始末

■郭富文 解放军报

1995年,海军陆战队女子两栖特遣队成立了。

女子两栖特遣队是新鲜事物,对于一名军旅作家来说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当时,我多次到这支特殊的部队体验生活。在很多人眼里,海军陆战队历来是男人的世界,带有传奇的神秘色彩。当这群平均年龄只有18岁的花季女孩毅然走进这块蓝色迷彩方阵的时候,人们的目光里不免多了几分疑惑。女兵们说:“豁上了,女人的一半是男人,练就练出个样子来。”

进了海军陆战队的门,女兵们每天10公里越野、200个俯卧撑、300个仰卧起坐,这是起码的体能训练。训练场上,她们起早贪黑,加班加点反复练习战术、技术动作,腿摔肿了,手磨破了,脸晒黑了,从不叫一声苦,喊一声累。为了练就一手好枪法,她们每天平举砖头15分钟,把一粒小黄豆吊在走廊上对着瞄。用教练的话说就是:“女兵们下的功夫是男兵的三倍。”

这年8月,经过3个月强化训练的女子两栖特遣队迎来了某国陆军观摩团。在这次迎外表演中,队长刘伶君跑步登场,手握双枪,瞄准气球下面吊着的一个白色靶标,左右开弓,“啪啪”两枪,命中靶标,顿时全场掌声雷动。男队员的擒拿格斗表演完毕,班长杨世敏同钱汉新、林丽、吴桂珍等4个女兵持剑登场,立身、凝目、送臂、出剑、旋腿、击掌……81个动作一气呵成,令来宾赞不绝口,连连跷起大拇指称“OK,OK”。

之后,这批女子陆战队员向外国来宾连续进行了数十次实弹射击、跨越障碍和花剑、武术表演,屡屡赢得好评。女兵队的名气越来越大,队伍也不断扩充,并被正式纳入海军陆战队两栖侦察队战斗序列。

随之,女兵队调整了训练大纲,同男兵们一样参加常规海练、孤岛生存、特种侦察、多种驾驶、寒区特训、空中跳伞等多课目训练,技、战术水平日益见长。1998年7月,长江遭受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为迎战第六次洪峰,海军陆战队紧急驰援武汉,女兵队连夜写下请战书,被批准冲上抗洪第一线,同男兵们一样扛沙包、堵管涌,成为长江大堤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短短几年,女兵队获得了很多荣誉:全国妇女抗洪抢险先进单位、海军集体二等功、连续3年舰队军事训练先进单位,并被全国妇联授予“全国三八红旗集体”和“巾帼建岗文明示范岗”荣誉称号。

面对成绩,女兵们没有沾沾自喜,新任队长杨世敏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海军陆战队女兵不是花瓶,不是演员,如果我们不把目光盯着战场,那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战争离我们有多远?女子陆战队是为战场而存在的。”随着军事斗争准备的深入,这句话就成了女兵们的座右铭。

一次大型登陆作战演习,现场飞机轰鸣,炮弹呼啸,火焰升腾,水柱冲天,女兵队随旅突击队登船装载、泛水编波、海上换乘、水下破障、背水攻坚、登岛突击,在逼真的战场气氛下,女兵们都玩命地练,每个战术动作都一丝不苟,让男兵们不得不刮目相看。同时,一批训练尖子脱颖而出,像开战车的女兵文敏、“全军十大学习成才标兵”敖腾格日乐等,已是家喻户晓,海军陆战队女兵两栖侦察分队也闻名全军。

作为长期生活在海军一线部队的作家,我一直关注着这支新型部队的成长进步,先后在《解放军报》《解放军文艺》等报刊上发表了报告文学《踏浪女兵》《第84号陆战队员》《开战车的女兵》等一系列表现海军陆战队女兵们战斗生活的报告文学。后来,我创作了长篇小说《女子陆战队》,由鹭江出版社出版发行。

当时,在确定这部小说的主题时,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海军陆战队是全军对外展示的窗口部队,经常有外军首脑、驻华使馆武官及中外来宾前来观摩,军事表演不断,女兵队的军事表演更是吸引眼球的重头戏,是必演课目。但是,她们对两栖侦察女兵分队的基本定位有了深层思考,杨世敏提醒队员们,要时时刻刻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打仗的。不打仗要我们干什么?”

经过十年的磨炼,海军陆战队女兵的体能极限已经得到证明,现在,她们考虑更多的是在复杂条件下的海上局部战争中,女子陆战队应该担当什么角色?怎样才能打得赢?围绕打赢平时应该怎样练……

这样一来,小说的主题就越来越清晰了。围绕这个主题,故事便顺理成章地展开。在新军事变革中,女兵队兵员构成发生了变化,人才结构发生了变化,部队在发展,武器装备在更新,把女兵队建成一支敢打必胜的突击队势在必行。同时,新老观念的冲突随着前任队长与新任队长的对决而展开;在这组矛盾中,包含了对女兵队的看法,怎样对待过去的成绩和荣誉,新的目标定位是否合适等问题都显现出来。

在训法、战法上,是沿袭过去的老一套,还是探索一套更加科学、合理、适应现代战争需要、符合女兵队实际的训法和战法。过去,由于受军事表演的影响极大,训练内容大多停留在体能、速度、耐力等基础课目和射击、越障碍、拳术、花剑等表演项目上,与实战需要相差甚远。现在,女兵队既然定位在战场上,那么,战场是个什么样子?怎样体现血与火的洗礼?严酷的海练成了必然,野外生存、孤岛求生、海上侦察、登岛破袭、丛林战、城市巷战、海上突击、临检拿捕等,都成了必训课目。围绕新的训法、战法的改变,也带来了新老观念的碰撞和矛盾冲突。“训练场就是战场,陆战队员不相信眼泪”冲击着过去摆样子、消极保安全等老一套过时的东西。

作品还涉及当代军人,尤其是女军人们对待恋爱的态度以及处理方式,在火热的军营里使爱情得到升华和深化,体现女兵们走向成熟的过程,进一步渲染尚武、精武之气。

作品发表后,曾经在军营和社会上产生一定影响,读者普遍反映军营生活气息浓厚,有明显的时代特征,属正能量、主旋律作品。通过小说《女子陆战队》的写作,也使我认识到,生活是创作的源泉,真实是作品的生命,紧紧把握时代脉搏,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优秀作品,不仅是时代对我们军队作家的要求,更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

作者简介:

郭富文,军旅作家。1972年入伍,先后在某试验基地、海军南海舰队服役,曾任南海舰队政治部创作室主任。主要作品有:报告文学《中国的太阳》,长篇小说《天净沙》《战争目光》《女子陆战队》,长篇纪实文学《奔腾的蓝马群》《血火海洋》《沧海铸剑》《中国海军亚丁湾护航大扫描》《天涯哨兵》《谁主沉浮》《海战先锋》《雷霆劲旅》《中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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