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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电影院老放映员乔廷升:观众享受欢乐,他守卫孤独

原标题:观众享受欢乐,他守卫孤独

首都电影院老放映员乔廷升:观众享受欢乐,他守卫孤独

首都电影院西单店放映经理乔廷升正在操作胶片放映机。记者 和冠欣摄

一墙之隔,却分割出欢乐和孤独两个世界:前面的影厅里,动人的故事在光影间流转;后面的放映间里,却只有闪烁的设备信号灯和永远嗡嗡运转的机器。这就是乔廷升和同事工作的地方,也是无数电影放映员工作的地方。

乔廷升今年48岁,2003年入行从事电影放映,刚开始在胜利电影院,后来又去了金逸影城中关村店,2007年参与筹建搬迁至西单大悦城的新首都电影院,一直工作至今。十几年间,他经历了国内院线制改革后从胶片到数字、从人工到自动化操作等种种变革。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放映员是一个相当吃香的职业,那时人们的业余生活比较单调,看电影是最常见的娱乐方式,放映员很受尊重和欢迎。乔廷升之前在首钢工作了十年,后来听说还有放映员这种职业,便考取了放映员资格证,想尝试一下。他说自己性格内敛,就喜欢和设备、技术打交道,正好适合做放映员。

刚入行时,他还只能“跑片儿”。当时电影都是胶片放映,一部电影的拷贝数量有限,往往都是邻近的影院共用。乔廷升便负责在胜利电影院和红楼电影院之间来回跑片儿。“两家影院相隔几百米,别人都是骑车跑,我是走路。一本拷贝十斤左右,每次拎两本,说沉也不沉,但得在几分钟内送到,算上帮师傅们装胶片的时间,还是得小跑。”那段时间,他平均每天都得跑八九趟。

从跑片员升级为放映员后,乔廷升的工作场所被固定在阴暗寂寞的放映间里。每天早上,他都会提前一个小时来到放映间,先用刷子蘸着酒精擦拭设备、放映窗口,然后通电试光、试声,再把整个放映间打扫一遍,最后查看这一天的片目表,把相应的影片拷贝准备好。

虽然每家影院放的影片都差不多,但不同放映员的工作习惯却不一样。乔廷升总能琢磨出一些“标准化操作”,在放映细节上更讲究。“一般放映员可能打开设备后一切,画面、声音全出去了。我会先把声音通道切到静音,然后开始放画面,因为最开始跑片头的那部分银幕上是没有画面的,但可能会有杂音,容易吓到影厅里的观众。当电影画面出现时,我再手动切声音。”正片播放前往往有广告,很多广告的声音偏大,乔廷升也会先把声音调低,等到正片播放时,再把音量调至正常。

一本胶片放完了,切换至下一本时,设备最容易出故障。这一阶段放映员必须在场盯着,如果有意外情况,要随时处理。很多人以为放映员非常幸福,能不花钱看遍市面上所有电影,但这往往是对他们最大的误解,因为他们通常需要一人负责好几个影厅的放映,在各个放映机间来回巡视,所以看到的永远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电影片段。“切换胶片时的电影画面最熟悉,因为每次都要看。”乔廷升说。

随着技术的发展,胶片放映逐渐被数字放映全面取代,放映员不再需要跑片儿、换胶片,但他们负责的影厅数量却变多了。放映间像是一个连通各影厅放映机的楼廊,放映员每天从走廊的一侧走到另一侧,查看每个影厅的放映情况,确保各种设备正常工作,应对停电、机器故障、临时改排片等突发情况。“按照规定,我们每个小时都要巡一次厅,但实际操作中的时间比这个还短,因为放映工作不允许出一点错,一出错就会影响很多观众。”乔廷升说,忙的时候,他连吃饭都是端着饭盒边走边吃。

即使现在当了放映主管,他仍然会每周在各家影院的影厅转转,不是为了看电影,而是为了考察放映质量。“不管在哪儿,都很少踏踏实实完整看下来一部电影,总是想去挑点儿放映的毛病,比如影厅墙面颜色太浅,会影响放映对比度,环绕音响装的高度不合适等。”

“刚开始干放映员时,观众一多,我就特别紧张,怕出错。”乔廷升说,后来通过窗口看到来的观众越多,自己反而越兴奋。(记者 袁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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