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自己成长过程当中很有幸遇到一些老同学、一些好大哥、好大姐,遇到一些好老师,他们把我当他们自己的兄弟、当自己的家孩子来看待,我觉得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单位,把别人看作自己的亲人,永远是人与人之间关系中最崇高、最深刻、最本质的一种关系。至于说今天在很多时候我们把对方看成他是老板,我是打工的,所谓打工就是我是给他干的,他是我雇来了,可能有人说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这种冷漠是违背人性的,是很腐朽的,去年新华社曾经找我做了一个专访,就是关于大学生就业的问题。我当时谈了两个观点,第一,就是我们不要有这种就业歧视;第二,大学生没有工作经验是他们这个年龄阶段的特点,不是他们自身的过错。作为企业、作为社会应该对他们承担起责任,如果我们都不愿意为他们承担责任,他们问题永远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集合起来就成了社会问题。我还说了一句话,我们很多企业的领导、很多政府的领导、很多单位的领导都有自己的孩子,我们希望别人将来怎么对待我们的孩子,我们现在就怎么对待别人的孩子,就是这样一种最朴素的关系,这关系在我心里看得一直比较神圣。
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同学当中有八个人自杀,大部分跟情感有关系。因为当时有一个大家看起来非常有让人难以理解的政策,就是如果说一个北京的女孩和一个新疆的男孩谈恋爱,你们两个在想在一起就得去新疆,不可能去北京。家里面肯定不同意女孩去新疆,女孩回北京但是男孩不可能进得了北京,这是当时的制度所决定的,有三个人因为这个自杀,当然还有两个因为考试过程当中出了问题自杀。这些年当中,大学校园的自杀现象一直没有断过,在今天来讲现在听起来、想起来有时候觉得离我们很远,因为那不是我们宿舍的同学,那个人不是我们系的、也不是我们学院的,但是我们想一想,他也有父母、也有亲人,如果考到南开大学,一定是他家庭的骄傲,但是家庭骄傲没有持续多久,在家人满怀期望的时候,他的孩子却自杀了,对于家庭、对于父母的感情是摧毁性的。听到这个消息,我可以非常坦率的告诉大家,觉得我作为教师的角色我有罪,因为我对不起他的家长,我一直觉得学生来到学校,父母跟老师就签订了一个无言的契约,意味着我把我们家的孩子就交给你了,但是他们家的孩子没有发展好或者出了问题,我作为一个委托人就感觉对不起人家。大家有可能会说,现在学生太多顾不过来,我们会找很多理由和借口,但是我想任何理由和借口,相对于一个年轻生命的境遇都是错误的,一个生命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结束了或者就想着去结束,我们那些理由在他面前都显得很苍白,这时候我们再去谈理由,我觉得这是罪上加罪。
所以我想今天也愿意把我个人对待这些问题的这样一种内心的悔罪的心情告诉各位同学,因为我也有父母,你们也有父母,我们都是一个平等的生命,如果说别人关照我们真的到不了位的话,我们要爱自己,我们要爱给我们生命的父母。
在我上大学期间,有几件事情我想说给大家听一下,一个是当时没有招研究生的时候,我们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非常英明的在本科生当中成立学生科研小组,鼓励本科生搞科研,而且专门派导师带他们,没有那一段经历,我想很难想象我后生的发展,现在南开也有很多很多的项目在鼓励本科研究生去做,我觉得大家应该积极的去参与。因为它对我们一生的发展非常的重要,非常的有意义。后来有北大的老教授去讲学,我们那时候大概有600个座位,但是听课人远远超过600人,窗台上、讲台上、讲课台下面坐的都是学生,因为那时候的学生把学习看作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的机会。很遗憾的是,在当今我再也看不到这样对待学习的人了。我们听完讲座回去讨论,回去自己整理笔记,大家知道讲座是没有考试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我们觉觉得它很重要,听了一遍觉得我们的收益不够,像吃东西一样,一定要细嚼慢咽才能把营养吸收进来,因为我们知道,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孩子来讲,我们能够学到东西,也就是能够把别人的智慧变成我们的智慧,这是我们改变命运的唯一的机会,所以我们把学习看成了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不是学校要求的事情,不是为了让老师满意的事情。这就是当时我们对学习的理解。
当然在大学毕业之后又做了几件其他事情,简单跟大家汇报一下。我上大学期间,大学没有毕业的时候,开始跟着老师做司法鉴定,大学刚毕业就吸收到公安局司法鉴定委员,后来在哈尔滨电视台搞电视节目,再后来到北京中科院心理所,考研究生没有通过,是因为我们学得是医学英语,所以没有通过,说句心里话,老师很爱护我,像再生父母一样,老师说,“我们知道你是学医,不要气馁,我们同意你的申请,同意你试读一年,但是在这一年当中要英语通过,如果通不过我们也帮不了你。”说心里话,当时真想跪下来磕头,因为老师那么体谅我,我很少记得老师责怪我什么,但是我有一个优点,就是我特别爱学习,后来又参加了其他一些工作,包括从1984年底到1993下半年做中央电视台特约记者,再后来到被国家派出国,到美国纽约州立大学攻读学位,后来又到了南开,现在到南开已经将近20年了,对南开非常的热爱,虽然南开还有不太好的地方。但是爱一个人的时候不能光看着它的缺点,要看它的优点,跟南开谈恋爱要多看它的优点,多继承它优良的传统,把它优良的基因转移到我们自己身上,我想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