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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复榘山东禁烟之谜

      1938年1月24日,在武昌评阅路30号军事委员会军法执行总监部的一座二层花园小楼里,突然传出了几声枪响。一位国民党陆军二级上将身中7枪倒在了血泊之中。死者是有着“山东王”之称的国民党高级将领韩复榘。韩复榘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又是谁把他杀害的呢?

  韩复榘,字向方,中国近代史上军阀之一,在20世纪20至30年代声震西北、华北、中原各地,曾一度叱咤风云,后投靠蒋介石,官至国民党陆军上将。在抗日战争中,因其不战而放弃济南并密谋反蒋,被蒋介石以“违抗命令,擅自撤退”的罪名处决。虽然仅仅这一条罪名就可以定韩复榘的死罪,但是在高等军事法庭的会审中,韩复榘又多出了贩卖鸦片等罪名。在此期间,蒋介石曾多次召见山东教育厅厅长何思源问到:“韩复榘扣留了你多少教育经费?”“韩复榘是怎样卖鸦片烟的?”何思源不肯落井下石,直言道:“韩复榘从未欠过教育经费,也并不卖鸦片。”韩复榘除了擅自撤退之外在山东真的贩卖过鸦片么?这背后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蒋介石将韩复榘押至汉口后,禁止他与外人接触。1938年1月19日,他组织了高等军事法庭会审,派军政部部长何应钦为审判长,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鹿钟麟,武汉行营主任何成浚为审判官,徐业道、贾焕臣为军法官,对韩复榘进行审讯。同时,国民党中央通讯社第一时间对外发布了电讯。

  这是1985年由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韩复榘》传记。书中详细记载了1938年1月20日《扫荡报》刊登的电讯。“军息,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第二集团军兼第三路军总指挥韩复榘,此次不尊命令,擅自撤退,蒋委员长异常震怒,并韩在鲁勒派烟土、强索民捐、侵吞公款、搜缴民枪,种种不法,实属罪大恶极,已于十一日在前方令将韩氏革本兼革职,拿交军法执行总监部依法惩治。”韩复榘在山东期间真的是如报纸上所说的吗?

  既然何思源公开谈到韩复榘在山东没有贩卖过鸦片,那为什么在韩复榘的判决书上仍然还有贩卖鸦片等罪名呢?韩复榘在山东期间究竟有没有卖过鸦片呢?事情还得从韩复榘进驻山东开始说起。

  1929年,北伐成功的蒋介石为了强化自己南京中央政权的合法性,开始着手进行削藩政策,这一行动引起了以桂系李宗仁为首的地方军阀的强烈不满,蒋桂战争全面爆发。就在这时,坐拥30万大军并且掌控西北的冯玉祥则成为蒋桂双方拉拢的对象。看不清形势的冯玉祥不想草率出兵,于是冯玉祥下令韩复榘赶赴前线督战。于是韩复榘率领6个师,8万人的兵力,从北至南,一路沿着京汉铁路长途奔袭到湖北境内的武胜关,并在这里按兵不动。韩复榘的目的很明确,他要坐山观虎斗,一旦桂系失败他就可以直接渡江占领武汉控制湖北,如果蒋介石不敌桂军,他便可立即出兵直取南京。然而谁也不曾料到,蒋介石很快就攻破了武汉,赢得了蒋桂战争的胜利,这完全打乱了韩复榘的计划,更让韩复榘意想不到的是,蒋介石竟然给自己发来了一封电报,邀请韩复榘赶赴武汉共商国事。

  国家第二档案馆研究员王晓华说:“去了蒋介石对他的态度作为上宾对待 ,韩总司令啊,你能打仗啊,我的部队里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啊,劳苦功高啊,你飞将军啊,北伐你第一个打到北京城下。如此高帽子一带,然后给了韩复榘一笔钱。”

  韩复榘收了钱,便从冯玉祥的阵营之中投奔到了蒋介石的麾下。1930年以河南为主战场的中原大战爆发,对阵的双方分别是蒋介石与冯玉祥,此时韩复榘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一边刚刚投奔的新主,一边是带自己不薄的旧故,这让韩复榘一时间乱了阵脚,于是他主动向蒋介石请辞了河南省主席的职务,而此时,蒋介石正好需要一位将领赶赴山东,阻止反蒋联盟中另一大军阀阎锡山的进攻。就此韩复榘来到了山东,开始了他在山东八年的执政生涯。

  韩复榘的孙子韩宗喆说:“我爷爷到了山东以后,他把禁毒、禁烟、还有禁赌、禁娼,作为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去抓,当时山东吸毒已经非常严重了,当时山东有四千万人口,现在将近一亿了,三十年代时候四千万人口有八十万吸毒,那就是说十个人当中就有一个人吸毒。”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日本帝国主义以青岛、济南为基地,在山东大量贩卖毒品。尤其是省城济南,贩卖和吸食鸦片烟、海洛英、吗啡等毒品者泛滥成灾。针对这种情况,韩复榘上任后便雷厉风行地进行禁毒。在当时的中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吸食鸦片呢?吸食鸦片又是什么时候在我国兴起的呢?

   16世纪初,中国国势衰退,但扔自视为天朝大国,另一方面,欧洲却度过了黑暗时代,政治科学及文化发展一日千里,更蓄势扩张领土,开拓新市场。英国东印度公司,每年从广东出口大批茶叶、瓷器和丝绸,垄断了英国对华贸易,但是中国人不好洋货,而且只接受白银结账,以至英国承受巨额逆差,为了改善贸易和建立平等外交关系,英国人开始了鸦片贸易。中国人数百年来一直以鸦片做药用,自19世纪起,英国人在印度广植罂粟提炼鸦片,输往中国贩卖。清政府曾命令禁止鸦片进口,无奈地方官贪污受贿阳奉阴违,满载印度鸦片的走私船络绎不绝,扭转了以往中英贸易不平衡之势。中国成为不法商人的天堂,鸦片肆虐造成白银外流,人心败坏。1839年清政府派钦差大臣林则徐到广东查缴鸦片,不久他便没收和销毁鸦片两万多箱,一共重2376254斤。1839年6月3日,林则徐下令把这些鸦片集中在虎门海滩销毁,一连烧了二十多天。这就是震动世界的“虎门销烟”.这令大批英国商人极为不满。战争一触即发,不久英国正式对华宣战。第二年的6月,英国派出的舰队到达广州海面,向中国军队发动了进攻,鸦片战争爆发了。然而,清朝统治阶级不但不敢发动人民群众,反而指责英国的进攻是林则徐销烟闯下的大祸,不仅革职查办了林则徐,后来签订了我国近代史上与外国签订的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从此中国走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鸦片贸易则在我国任意横行。后来为了扭转贸易逆差,清政府一边查办鸦片,一边却也自己开始种植鸦片,直到辛亥革命后,各地军阀混战,为了能有足够的军饷维持军队的正常运转,许多军阀也开始自己种植鸦片。韩复榘进驻山东时,中国人吸食鸦片的历史已经长达了近一个世纪了。在当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吸食鸦片和毒品呢?

  在《韩复榘》传记中有着这样的记载;韩复榘厌恶吸食和贩卖大烟与毒品的人,规定:凡吸食大烟和毒品者,一律送戒烟所戒除;凡贩卖大烟者,一律科罚,每两二元;凡贩卖毒品者,一律枪毙。从这段文字记载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在当时韩复榘的的确确是花了很大的力度治理鸦片与毒品的。然而为什么他的审判书上却有着“借势勒派烟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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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鸦片在我国近代史上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祸害,它不仅损害了人们的身体,还残害了人们的意志。随着时间的推移,鸦片逐渐进入了百姓生活,到1937年日本爆发全面侵华战争时,到日本人开设的大烟馆吸上几口大烟,在某些特定的人群里似乎也成了一种时尚。既然韩复榘对鸦片和毒品那么的深恶痛绝,在山东也推行了强有力的禁烟禁毒的办法,为什么蒋介石还要找到何思源,着重提到韩复榘在山东贩卖鸦片的问题呢?这中间又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1938年1月,蒋介石在开封召开军事会议,会议结束后将韩复榘监禁了起来。之后蒋介石又一一召见了当时山东各个厅的厅长。召见何思源时就问到,韩扣教育经费多少,韩是怎样贩卖鸦片的等等,并对何思源说:“韩复榘不听命令,由他自己负责,以后山东还需要你留下。”面对蒋介石带有诱导性的质问,何思源仍然指出韩复榘没有克扣教育经费和贩卖鸦片。

  就在蒋介石对中央苏区疯狂进行第五次军事“围剿”的同时,在南昌行营发起了“新生活运动”.他自任“新生活运动促进会总会”会长,并让宋美龄任“妇女指导委员会”指导长。在他的指挥下,“新生活运动”在全国各地相继展开。

  韩复榘在社会各阶层广为提倡“新生活运动”,要求社会各阶层“生活军事化、生活生产化、生活艺术化”.尤其是嫖、赌、烟(毒)等等的禁止更加强烈,以求符合“新生活运动”的要求。

  韩复榘的孙子韩宗喆说:“那时候蒋介石不是提倡“新生活运动”吗,地方都得响应,这时候山东成立了一个“进德会”  开展一些健康的活动,另外演一些新戏,演一些《文天祥》 、《虎门销烟》 、《林则徐》 。我爷爷就因为看了那戏以后,就是《虎门销烟》这个新戏,我爷爷看了以后很感动,我也学一学这个林则徐,林则徐不是搞“虎门销烟”吗,咱们也把那些收缴的毒品,咱们也给烧了吧。就在1932年元旦那天,就在济南市政府前面,把那收缴的烟就都点着烧了。”

  在1985年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韩复榘》传记中记载了这件事情的详细过程。1931年1月1日上午九时,韩下令将省会公安局库存的毒品与市政府门前坪场上当众焚毁。

  韩复榘在山东的禁烟效果非常显著,这些成绩南京政府是知道的,然而作为最高审判长的何应钦,为何还要质问韩复榘“借势勒派烟土”呢?

    在山东民间流传着这样的一种说法。抗战爆发后,韩复榘自己突然改变了主意。当时,军法处堆放的烟土已有六万余两之巨。韩见有利可图,乃出尔反尔,当令军法处长魏汉章出面找济南商会和自治疾患协商,以“军饷困难”为借口,要向民众强派烟土。书中还记载着韩复榘索价昂贵,每两烟土售八元,而经手人又从中牟利,及售至市民手中,每两烟土即为十元了。凡城埠住户,挨户摊派。贫寒之家,衣食且不周,哪有余款购烟?但最少也须购买一钱。面对这样的说法,韩复榘的后人又是怎样看待的呢?

  “当日本人打到济南的时候,这时候省政府都撤离了,很混乱,这时候军法处处长叫魏汉章,这个人应该说是坏人,他趁乱就把存起来的这些大烟摊派给一些商人了,强迫他们买,他从中等于贪污四五万块钱,但是他干这事他不敢再见我爷爷了,他就跑了。这件事情我爷爷不知道,在我爷爷执政期间没有干过这事,最后军法处长也没好下场,他落这些钱跑掉 ,他的部下就把他打死,把钱又拿跑了。外面传说我爷爷一方面禁烟一方面卖烟,这是不对的。”

  1938年1月22日下午两点左右,在对韩复榘的审讯中,除审问“不遵命令,擅自撤退”外,还追问“勒派烟土”、“搜缴民枪”等情况。何应钦问:“政府三令五申禁鸦片,你为什么还贩卖烟土?”韩复榘回答:“那是宋明轩老早送个我的一千两,家里女人存着的。”

  1938年1月24日傍晚,蒋介石的两名特务上楼对韩复榘说:“何部长请你谈话,请跟我们走。”并问韩复榘:“激励有没有事?你写信我们可以送到。”韩复榘说:“我没有家。”接着他起身下楼。韩复榘当时还真的以为何应钦找他谈话。但走到楼梯半腰一看,院子里却布满了荷枪实弹的军警,至此,他如梦初醒,知道自己的死期将临。这时他机警地说:“我脚上的鞋小,有些挤脚,我回去换双鞋再去。”就在他回头上楼刚要迈步的一霎那,特务们便朝他开了枪,韩复榘回头说了一句:“打我”,但是话没说完,他就倒在了乱枪之中。煊赫一时的军阀,有着“山东王”之称的韩复榘就此一命呜呼了。

  蒋介石杀了韩复榘之后,他的中央通讯社发布了一条消息,消息称“韩复榘即于本月二十四日执行枪决。”而且还全文刊登了由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高等军法会审的判决书,其中除了不听命令无故放弃济南泰安等罪名之外,贩卖鸦片、勒派烟土等也在其中。韩复榘在山东究竟有没有在禁烟的同时也在卖烟,现在已经无从查证,但是从可以看到的历史事实的角度看,他在山东的确做了一些好事,特别是他非常重视教育,对推动当时的文化教育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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